林静看得入迷。这不是线性的历史叙述,而是通过一系列艺术创作来展现文明演进:早期的作品简单而质朴,只是基本几何形状的光之组合;逐渐地,作品变得复杂,开始融入物质元素,开始与环境互动;近期的作品则令人震撼——有的作品跨越数公里,有的作品持续变化数百年,有的作品甚至与恒星活动形成共鸣...
“他们用创作来记录历史,”索朗低声说,“每件重大作品都是一个历史节点。”
轮到人类展示时,林静代表手艺文明区发言。她没有用PPT或视频,而是现场进行了一次陶艺演示。
从揉土开始,到拉坯,到修整,到雕刻,到准备上釉...每一步都缓慢而专注。发光几何体们静静地“观看”,它们的光纹随着林静的动作微妙变化。
当第一个陶碗在便携窑炉中烧制完成,林静将它捧出来时,几何体们的光同时闪烁了一下。
“我们理解,”通过翻译系统传来的信息,“物质形态的固化,思想的持久化。这与我们的光之固化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次会议确立了交流的基本原则:以创作为语言,以作品为对话。
第二次会议更加具体:讨论人类定居点的详细规划。
匠星文明展示了一个设计方案:不是传统的城市蓝图,而是一个“创作生态系统”的模型。模型中,人类的居住区、工坊区、交流区与匠星文明的创作区交错融合,形成一种共生的结构。
“我们不希望你们建立封闭的‘人类区’,”匠星文明解释,“我们希望两个文明的创作能互相渗透,互相启发。”
这个理念得到了人类匠人们的热烈响应。经过讨论,定居点被命名为“星际工坊”——既是一个居住地,更是一个巨大的创作空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建设开始了。但这建设过程本身,就是一场跨文明合作创作。
建筑材料不是从地球上带来的(也不可能带那么多),而是使用匠星当地的资源。匠星文明教人类如何利用当地的“光敏矿物”——这种矿物在特定频率的光照下会改变性质,可以从柔软如黏土变为坚硬如钢铁。
“这是光作陶艺,”林静在学习时感慨,“用光而不是火来固化材料。”
人类则教匠星文明地球上的建造技术:榫卯结构、拱形原理、钢筋混凝土...虽然很多技术在这里不适用(比如没有足够的木材做榫卯),但背后的设计理念让匠星文明很感兴趣。
“结构的内在平衡,”匠星文明通过翻译表示,“这与我们的场平衡原理有相通之处。我们可以合作开发新的结构体系。”
合作的第一件大型作品是星际工坊的中心广场。这不是普通的广场,而是一个“活着的创作平台”。
广场的地面由人类和匠星文明共同设计:基础是匠星的光敏矿物,但表面处理采用了人类的陶瓷烧制技术。结果产生了一种独特的材料——平时坚硬平整,但在特定光照下会变得略微柔软,可以留下临时印记,像巨大的黏土板供人随时创作。
广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对话喷泉”。喷泉的水流不是随意喷洒,而是根据周围的声音、光线、甚至人们的情绪状态变化形态。这是李星尘和一群匠星光艺师合作设计的。
“喷泉的水柱会形成基本的几何形状,”李星尘解释,“但如果有人靠近并创作——比如在地面上画个图案,或弹奏一段音乐——水柱就会响应,变化成相关的形态。这是实时的环境对话。”
广场周围是第一批建筑:手艺工坊区。
林静的陶瓷工坊建在一个特制的光照穹顶下。穹顶可以模拟地球上的自然光变化,也可以切换为匠星特有的光场,用于实验新的烧制技术。工坊里有两套设备:传统的地球陶艺设备,以及全新的光作陶艺设备。
“我要在这里研究真正的星际陶瓷,”林静在工坊落成仪式上说,“既保留地球陶瓷的温暖质感,又融入匠星光作的神奇效果。”
索朗的织锦工坊更加特别。由于匠星没有天然纤维,他必须开发全新的材料。与匠星材料学家合作,他们发明了“光织线”——一种在光照下会改变颜色和质感的合成材料。
“想象一下,”索朗展示第一块光织样品,“一块织锦,在早晨的阳光下是宁静的蓝色,在午后的强光下变成热烈的红色,在夜晚的星光下发出柔和的荧光...而且触感会随着温度变化。”
小杨的多维叙事工坊则建成了一个沉浸式剧场。剧场没有固定的舞台和座位,整个空间都是创作区域。观众进入后,可以通过手势、声音、甚至思维(通过简化的脑波接口)来影响叙事的发展。
“在这里,故事是集体创作的,”小杨介绍,“我提供基础的叙事框架和角色,但具体怎么发展,由所有参与者共同决定。甚至,匠星文明的成员也可以通过光信号参与。”
除了这些专业工坊,星际工坊还为普通居民建立了“社区创作空间”。每个居住区都有公共的创作角,提供基础的材料和工具,鼓励居民随时进行创作——不一定是高水平的艺术,可以是简单的陶艺、编织、木工,甚至只是用光在特制面板上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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