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片化为齑粉的瞬间,最后那层薄弱的“静默”力场彻底消散。
下方那由无数骸骨拼凑而成的巨大漩涡面孔,如同挣脱了最后一丝束缚,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吸力!
冰冷的死亡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陈九河。
那不是九婴的暴虐狂怒,而是长江千万年来沉淀的、最纯粹、最漠然的“死”之本身。
他的血液几乎冻结,思维凝滞,连怀中最刚完整的魂魄青光,都在这极致的死亡气息压迫下,变得摇曳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
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向漩涡中心那两张不断滴落黑血、深不见底的巨眼!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被无形的死亡之力撕扯,裂痕再次渗出黑血。
完了……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一股更加凶戾的躁动强行打断!
是他手中那枚一直沉寂的残印!
在这极致死亡气息的刺激下,这枚贪婪而叛逆的凶器,仿佛被挑衅了权威的恶兽,竟再次苏醒!
它不再满足于吞噬陈九河的力量,而是将目标对准了下方那磅礴的、精纯的死亡之力!
残印表面的裂痕爆发出刺目的幽光,那些古老晦涩的蚀刻纹路疯狂闪烁,一股比漩涡吸力更加蛮横、更加霸道的掠夺之意,从印中爆发出来!
它竟要反过来,吞噬这长江死意化形的漩涡!
轰——!
两股同属阴秽死亡,却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量悍然对撞!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亿万灵魂被同时碾磨的“滋嘎”声!
漩涡的吸力猛地一滞,那巨大的骸骨面孔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拟人化的……愕然?
它似乎无法理解,为何这渺小的生灵手中,竟有敢与长江死意争食的凶物!
残印剧烈震颤,陈九河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这股蛮横的撕扯力扯断!
它疯狂地抽取着漩涡的力量,如同饥渴的根须扎入肥沃的腐土!
幽暗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暂时压制住了那死亡意志的侵蚀。
陈九河趁机猛地向上挣扎,试图脱离漩涡的核心范围。
但他很快发现,残印的“吞噬”并非拯救,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它吞噬的速度太快,太贪婪,远远超出了陈九河所能掌控和承受的极限!
磅礴冰冷的死亡之力通过残印疯狂倒灌入他的体内,与他本身的力量、与残印的反噬之力、与他刚刚稳定的魂魄,发生了更加剧烈的冲突!
他的身体成了战场,成了炼炉!
皮肤下的裂痕再次疯狂蔓延,不再是蛛网状,而是如同破碎的瓷器,密密麻麻!
青黑色的光芒与灰败的死亡之气在他体内交织、冲撞、爆炸!
阴瞳灼痛到极致,视野一片血红,仿佛随时会彻底碎裂!
“呃啊啊啊——!”他发出痛苦的嘶嚎,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要被这狂暴的力量撑爆、撕裂、同化!
怀中的魂魄青光也受到剧烈冲击,林初雪的虚影痛苦地扭曲,刚刚稳定的融合再次出现不稳的迹象!
这样下去,不等被漩涡吞噬,他就会先被残印和这强行吞噬来的死亡之力彻底毁灭!
必须做点什么!
陈九河在极致的痛苦中,意识反而闪过一丝冰冷的清明。
他想起巫阳神冢中,那腐尸捞尸人的话——“柴薪”……这残印需要“柴薪”……
又想起幽冥船冢中,那石棺存在给予骨片时提到的——“喧哗”过度之物……
这长江死意化形的漩涡,不就是最极致的“喧哗”?而残印的吞噬,不正是需要强大的“柴薪”?
但如何控制?如何让这“柴薪”为我所用,而不是被其焚毁?
一个疯狂而冒险的念头划过脑海!
他不再试图压制或抗拒残印的吞噬,也不再试图逃离漩涡。
反而,他主动放松了对身体的部分掌控,引导着那疯狂涌入的、冰冷暴戾的死亡之力,不再全部冲击自身,而是……导向手中那枚躁动贪婪的残印!
同时,他拼命调动起怀中魂魄那一点微弱的、属于“生”的共鸣之力,护住心脉和主要意识,将自己作为一道“桥梁”,一个“过滤器”!
让长江死意,经过他的身体(承受其冲刷和破坏),再灌入残印(满足其贪婪),而他自己,则在这狂暴的流程中,艰难地截留、转化那么一丝丝最精纯、最本源的“寂灭”之力,用来……稳固自身,滋养魂魄!
这是一个走钢丝般的疯狂行为!
任何一点差错,都会导致他彻底被死亡之力同化,或者被残印吸干!
噗!
他又喷出一口黑血,其中甚至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身体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破碎后又强行粘合起来的陶俑,布满了不祥的幽光与死气。
但奇迹般的,在这种近乎自毁的引导下,那狂暴的冲突竟然真的达到了一种危险的、短暂的平衡!
残印疯狂吞噬着经过陈九河“过滤”的死气,幽光稳定下来,甚至那拼接的裂痕都似乎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暂时弥合了一丝,不再疯狂反噬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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