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雾霭笼罩着南洋水域,河道两岸尽是茂密藤林与湿地灌木,宛若天然屏障。林晟站立在旗舰“靖海号”的船头,眼神深邃,注视着黑水之上缓缓浮动的影子。正是倭寇与土匪联营的水寨,重重桅杆犹如死神张开的手臂,死寂中透着狰狞。
“时辰到了。”他低声命令。
船队如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划入敌营外围。林晟亲率三艘战舰作为先头部队,依靠夜色掩护,迂回包抄至水寨后方。而正面进攻则交由苏文、陈豹、邵达等三位副将率领的八艘小船,他们将故意制造声响,吸引敌人注意力。
果不其然,敌寨警钟大作,火把如星雨飞溅,箭矢破空而来。可就在敌人将视线尽数投向前方之际,林晟带领的主力舰却从后侧水道疾驰而入,火炮轰鸣,如天神怒喝。
“开炮!”
炮声连绵不绝,一枚枚火弹轰入水寨,烈焰腾起,照亮夜空。敌寇仓皇应战,仓促调兵,却为时已晚。林晟带着早已训练有素的水军如潮水般登岸,刀锋翻卷之间,敌首级纷纷落地。
“肃清外环,夺取火药库!”
陈豹挥动手中狼牙棒,宛若战神下凡,率领一队斥候强攻敌人后方的火药库。火药一旦被引爆,整个水寨便会陷入自焚之局。林晟正是看准这一点,兵行险招,意图一击致命。
另一侧,苏文与邵达率领的士兵已突破寨门,短兵相接之中,南洋土匪与倭寇虽悍勇,但在训练有素的明军压制下节节败退。水寨内部混乱不堪,火光四起,哭喊与兵刃交错回响,宛如人间炼狱。
就在火药库即将陷落之际,一名倭寇首领高声怒吼,操长刀如雷电奔袭而来。陈豹毫不示弱,迎头而上,两人交手十余招后,陈豹以肩承刀,以拳碎颅,彻底镇压。
“林指挥使,火药库已控!”
林晟闻声抬手,亮出早已准备的信号旗。
“全军退出,放火!”
早已部署妥当的火油桶被点燃,一时间火海蔓延至整个水寨。林晟带队有序撤退,退至靖海号甲板之上,远远望去,只见敌寨化作烈焰地狱,风助火势,火乘风威,整座水寨在烈焰中崩塌瓦解。
他眼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凝重。
“我们赢了,但这只是开始。”他喃喃低语。
海风猎猎,旌旗猎猎。大明的水师,在南洋这片混乱之地,第一次以火与血昭告天下:海上秩序,将由龙旗重新书写。
清剿战后,林晟没有立刻离港,而是下令所有战舰整修、补给。他亲自巡视港口遗址,命水师军匠们将焚毁的仓库清理,重新绘制港口防御图纸。他要的不只是一次胜仗,而是把这里打造成南洋的枢纽节点。
“副都督,”陆恪上前一步,低声禀报,“搜缴出一批倭寇与苏禄勾结的文书,还有大量南洋各部落的朝贡账目。”
林晟接过卷轴,目光冷冽地扫过密密麻麻的墨字。他一眼看出,这些账目背后隐藏着南洋各方势力之间复杂的利益网络。叛军背后的支持者,远不止表面这几个倭寇。
“好一张南洋的权力蛛网。”林晟淡声道,“既然他们敢起事,就准备迎接更彻底的征服。”
他将卷轴递还,语气森寒:“从今日起,此地更名为‘龙牙港’,由大明设镇守司,由我亲选一员悍将镇守,修港建仓、设铺通商,三年之内,此地必须成为南洋商贸中枢!”
陆恪一震,明白林晟已不满足于打赢这一仗,他要借此布局整个南洋。
数日后,南洋各地的商船陆续靠港,闻风而来的土王使者纷纷前来觐见。他们看到的,不是一支如以往般“巡礼”的大明使团,而是一支以军舰为先锋、以商队为骨血、以火炮与条约重塑秩序的新帝国之师。
而林晟,则如站在巨潮之上的舵手,以冷静与决断,引领大明的旗帜深入南洋深处。
夜里,他独自站在港口新修的塔楼之巅,望向星空下翻滚的海潮。他知道,每征服一地,便需构筑一道秩序,每推倒一方旧势力,便要立起属于大明的新制度。
这不是一次远洋,而是一场重塑世界的博弈。
他低语道:“南洋只是开始,马六甲、印度洋,甚至波斯湾……我要大明的商船和炮舰,驶入所有旧世界的港口。”
远方,一颗流星划破夜空,正如他胸中那团尚未燃尽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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