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疽吐血何解？”
“发灰残、米醋二合、开水一碗，耳中卒痛何解？”
“磨刀铁浆，腹内热毒绞痛，下血，何解？”
“干土，水煮三五遍，沉淀去滓，暖服一二升，虚风何解……”
“水银粉一两，汤煎，再用慢火焙干，加麝香……”
二人你来我往，语速极快。
对于对方提出的问题，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和思索，仿佛天下药方尽在心中，张口就出。
围观的人九成九都是不懂医的，而且也听不太懂双方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但这般情形，令他们呼吸急促，仿佛看到两个武功绝颠的高手，奋力厮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两人的两鬓以及额头，都有些许的汗珠冒出。
彼此都很清楚，对方医术精湛，不在自己之下。
短时间内，是很难分出胜负的。
而此时，秦淮已经到了。
他看了眼将古槐街挤得满满当当的人群，默默转身，绕路从妙手医馆后门而去，给甄如云和元舟各自发去了信息。
元舟在旁一直听着论医，如痴如醉，这对他的医术提升，有极大的帮助。
还是甄如云感觉到手机震动，才知晓秦淮已经来了，跑到后门开门。
“秦……爷……”
甄如云看到秦淮，充斥成熟魅力的俏脸，不禁有些许泛红。
下意识就想到秦淮给自己包扎伤势的情形。
那一声爷，便因为声音轻颤而千回百转，勾人心弦。
好在秦淮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初哥，微微一笑，问道：“情况怎么样？”
“善一堂的管事在跟父亲论医，对方医术极好，已经半个多小时，很难分出胜负。”
秦淮点点头，朝着前厅走去，却没有露面，而是站在一根承重圆柱后，侧耳倾听。
甄德秀与对方又是几个来回，唾沫都快说干了，却还是难以拿下。
为了不继续浪费时间，甄德秀没再开口，而是思索起该提出什么问题才能难住对方。
“怎么？想不出什么问题了？”
善一堂管事心里也是焦灼不已，对甄德秀产生了佩服之情，但眼下胜负，可是关系到善一堂还能否继续在缙云城开设下去，他自然不会有丝毫手软，嘴巴上也不会饶人。
甄德秀闻言，神色不变。
到了他这年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坏了心态。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甄德秀叹了一声。
他一时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问题能难住对方。
若是真能难住对方，自己也是无解的。
此时，秦淮对甄如云道：“还记得丁家老爷子么？”
甄如云大喜，连忙点头，快步走到甄德秀身旁，低声道：“父亲，丁家老爷。”
甄德秀眼睛一亮，不禁笑了起来：“秦爷来了？”
“嗯。”甄如云轻轻应声。
“吴医师，已经三分钟了，你若是还出不了题，按论书规则，就算是输了。”善一堂管事见甄德秀脸上露出笑意，心里莫名有种不妙之感，连忙开口。
甄德秀风轻云淡的道：“我有一题，你若能解出来，我便认输。”
善一堂管事心中不妙之感越发浓郁几分，吐了一口浊气，拱手道：“请赐教。”
“有一老者……”
甄德秀将丁家老爷子曾经的病症说了出来。
他那时候错误判断了丁家老爷子的病症，还以为能够药到病除，谁曾想差点误了丁老爷子的命。
要不是秦淮恰好在场，以定神针中最难的九命定神稳住丁老爷子即将流逝干净的生机，再用一纸闻所未闻的药方治好丁老爷子，甄德秀一世英名，必然毁得干干净净，连老命都有可能被盛怒的丁立飞夺走。
听甄德秀说完，善一堂管事不由嗤笑一声：“吴医师，你思考了三分钟，就出这么一道题？”
甄德秀神色依旧平静，抬手示意：“何解？”
“以小驳骨、蒲芹、元明粉……煎服三次，即可痊愈。”善一堂管事信誓旦旦的道。
甄德秀却是摇头叹息。
善一堂管事开的药方，虽然跟他当时开的不同，却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可是，那根本就治不了，而且还会使得病人病情恶化更加严重。
“怎么？吴医师有疑问？”善一堂管事皱眉。
他自信这药方绝对管用。
甄德秀叹道：“冬虫草、大风子、叶底珠、小驳骨、元明粉……这是我当初开的药方。”
善一堂管事不悦道：“些许药材不同，但药理相同，作用一样，不信的话……”
“我自然是信的，但我这副药，差点害死了那位病人。”
“什么？”善一堂管事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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