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内,苏晓晓如同困兽般踱步。门外的守卫如同铜墙铁壁,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南宫曜独自在外承受风雨,她却只能在这里干着急,这种无力感几乎让她窒息。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计划核心,在于皇后。
在原着的背景设定中,当今皇后并非南宫曜生母,但也并非敌对势力。她出身清贵世家,性情温和,深居简出,但在皇帝心中颇有分量,且向来以公正持重着称。更重要的是,她与慕容家并无过多往来,甚至因早年一些旧事,对慕容博的跋扈有所不满。
如果能将慕容博谋逆的实证,通过皇后之手,“不经意”地呈递到皇帝面前,既绕开了朝堂上慕容博党羽的耳目,又能借皇后之口增加证据的可信度,或许能打破僵局!
但问题是,她如何突破东宫的封锁,如何见到皇后?又如何让皇后相信她的话?
【系统,】苏晓晓在心中呼唤,【检索皇后近日行程,以及她身边是否有可利用的间隙或弱点?比如……她最近是否有什么烦心事,或者特别的需求?】
【检索中……皇后娘娘三日后将于凤仪殿举办小型赏花宴,受邀者多为宗室女眷及少数她欣赏的年轻才女。皇后近日为头风症所扰,太医院所开药方效果不佳。其身边首席宫女翠微,与其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是唯一能劝动皇后之人。翠微有一侄,在京郊书院读书,资质平庸,屡试不第,为其心病。】
信息来了!赏花宴是个机会!皇后的头风症和翠微姑姑的侄子,则是突破口!
苏晓晓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她必须赌一把!
她坐到梳妆台前,开始仔细描画。她需要让自己看起来憔悴、惊惧,但又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然后,她拿出之前南宫曜赏赐的、她一直舍不得用的极品雪蛤和安神香料,又翻找出几本她凭借现代记忆“默写”出的、关于科举策论技巧和范文的册子(本来是打算无聊时看着玩的)。
准备好“道具”后,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对守卫的侍卫道:“我要见赵锋统领,有万分紧急之事关乎殿下安危!”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颤抖和急切。侍卫不敢怠慢,立刻通报。很快,赵锋便赶了过来,眉头紧锁:“苏小姐,殿下有令……”
“赵统领!”苏晓晓打断他,眼中含泪,将手中准备好的东西塞给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请你务必想办法,将这些交给皇后娘娘身边的翠微姑姑!就说是故人所赠,感念其当年恩情,特寻来偏方和书籍,望能解其燃眉之急!并请转告一句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东宫若倾,凤仪何安?’”
她不能明说,只能借此暗示。雪蛤和香料是针对皇后的头风(虽不对症,但显示心意),科举书籍是给翠微的侄子,那句话则是点明利害——太子若倒,皇后地位也难保。
赵锋看着手中之物,又看看苏晓晓那苍白而坚定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知道私自传递东西是违令,但苏小姐的话不无道理,而且她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殿下。
“苏小姐,这……”赵锋犹豫。
“赵统领!殿下如今身陷囹圄,唯有此法或可破局!若因此获罪,我苏晓晓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于你!”苏晓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赵锋一咬牙,将东西收起,重重抱拳:“属下明白了!定当尽力!”他选择相信这位屡次创造奇迹的苏小姐。
三日后,凤仪殿赏花宴。
皇后果然以头风不适为由,并未过多露面,只由翠微姑姑代为招待。宴席中途,翠微姑姑以更衣为由暂时离席,在偏殿“偶遇”了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名由赵锋安排的、绝对可靠的扫地宫女。
宫女将苏晓晓的东西和话语原封不动地转达。
翠微看着那包装精美的雪蛤香料和那几本字迹工整、见解独到的科举册子,再品味着那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脸色变幻不定。她久居深宫,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机锋?这是在借她之口,向皇后娘娘示警,并且拿出了实实在在的“诚意”。
她沉吟良久,最终,将东西收起,尤其是那几本科举册子,她仔细翻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决断。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翠微对那宫女低声道,“东西,奴婢收下了。话,奴婢也会带到。让她……静候佳音。”
当夜,凤仪殿内。
皇后揉着额角,听着翠微的禀报。
“……那苏晓晓,奴婢打听过,是苏伯爵家的女儿,近来颇得太子殿下信重。她送来的雪蛤香料虽不对症,但这份心是好的。尤其是这几本册子,”翠微将书呈上,“奴婢粗略看了,其中策论观点新颖,切中时弊,若我那侄儿能习得一二,或许真有一线希望。”
皇后接过册子,随意翻看几页,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这苏家女儿,倒有几分才气。”
“娘娘,”翠微趁势低声道,“她让带的那句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东宫若倾,凤仪何安?’奴婢愚见,近日朝堂风波,恐怕并非空穴来风。慕容家……树大根深啊。”
皇后放下册子,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久久不语。她虽不涉朝政,但并非对朝中动向一无所知。太子与慕容家的争斗,她早有耳闻。原本她只想明哲保身,但苏晓晓的“礼物”和那句话,却让她无法再置身事外。太子若倒,下一个被清算的,会是谁?她这个并无子嗣依靠的皇后吗?
良久,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明日,你去一趟东宫,就说是本宫听闻太子受了惊吓,特赐下安神汤。顺便……见见那位苏小姐,看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翠微心中一凛,恭敬应道:“是,娘娘。”
一股暗流,开始向着东宫,悄然涌动。
而被“软禁”在暖阁的苏晓晓,在接到赵锋暗中传递来的“皇后明日派人前来”的消息时,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将慕容博谋逆的铁证,送到皇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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