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之地,山峦叠嶂,林木幽深,湿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各种奇异植物的混合气息,与干燥规整的北地京城截然不同。南宫曜一行人伪装成的商队,在向导的带领下,沿着古老的商道,谨慎地向着黑石部族的领地深入。
越靠近黑石部族的中心区域,遇到的南疆人越多。他们大多皮肤黝黑,身着色彩鲜艳的短衣,身上佩戴着各种兽骨或奇异石头制成的饰品,看向商队的目光带着好奇、警惕,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排外。
沿途,他们也听到了更多关于黑石部族和那“天降神物”的传闻。据说那神物不仅能在夜晚发光,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能让作物丰收,能让战士勇猛,甚至能让垂危之人焕发生机。黑石部族的族长岩烈,凭借此物声望日隆,已隐隐有成为南疆新一代共主的趋势。
“殿下,看来这星陨之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赵锋压低声音道,“想从岩烈手中得到它,恐怕不易。”
南宫曜神色不变,目光扫过路旁一片片长势奇异的、散发着微光的蘑菇群,淡淡道:“既然是‘神物’,自然有其价值。我们带来的盐铁、丝绸、瓷器,同样是他们急需之物。先礼后兵,见机行事。”
数日后,商队抵达了黑石部族的聚居地——一座依托着巨大黑褐色山体建立的寨子。寨门由粗大的硬木搭建,上方悬挂着各种兽头骨和绘制着复杂图案的旗帜,充满了原始而彪悍的气息。
通报来意后,寨门缓缓打开。一名身材高大、肤色古铜、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在一众精悍族人的簇拥下,迎了出来。他便是黑石部族的族长,岩烈。
“远道而来的中原客人,欢迎来到黑石部族。”岩烈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还算流利,他的目光在商队的货物上扫过,最后落在气质卓然、明显是首领的南宫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知诸位带来的是什么货物?又想换取什么?”
南宫曜上前一步,拱手道:“岩烈族长,久仰。我等带来北地的盐铁、精美的丝绸与瓷器,愿与贵族交换南疆特有的药材、宝石,以及……”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岩烈审视的眼神,“听闻贵族得一天降神物,光华内蕴,心生向往,若有可能,愿以重金求购,或是以物易物。”
他直接点明了来意,既是试探,也是展现诚意。
岩烈闻言,哈哈大笑,笑声洪亮却未达眼底:“贵客消息灵通。不错,我族确得女神恩赐,获此圣石。但此乃我族崛起之基,庇护之源,岂是寻常货物可比?贵客还是谈谈药材宝石的交易吧。”
直接拒绝了。态度坚决,没有转圜余地。
南宫曜并不意外,他神色不变,继续道:“族长所言极是,神物自有其灵性。实不相瞒,在下寻求此物,并非为了权势财富,而是为了救治一位至关重要之人,需借此物之能,温养其残魂。若族长肯割爱,我愿付出任何代价,并承诺,黑石部族将永远是星辉帝国最尊贵的朋友。”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点明用途(温养残魂)以博取一丝可能的共情,同时许以重利和政治承诺。
岩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对方是为了救人。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贵客情深义重,令人敬佩。但圣石关乎我族存亡,恕难从命。不过,贵客既为救人而来,我族巫医亦有几分手段,或可请其为贵客看重之人诊治一番,也算结个善缘。”
他依旧拒绝,但态度似乎缓和了一些,还提出了替代方案。
南宫曜心知强求不得,便顺势应下:“多谢族长好意。那便先进行其他交易,至于巫医之事,容后再议。”
初步接触,虽未达成目标,但至少建立了联系,并且确认了星陨之核确实在黑石部族,且被视为圣物,难以轻易获取。
商队被安排在寨中一处专门的客舍住下。交易进行得颇为顺利,黑石部族对盐铁和瓷器的需求很大,换取了大量珍贵的南疆药材和一些色彩斑斓的宝石。
夜晚,南宫曜站在客舍的竹楼外,望着寨子中央那座最高的、守卫森严的木石结构殿堂。据向导说,那里是部族祭祀和存放圣石的地方。
【星陨之核……就在那里。】他心中默念。硬抢显然不明智,且不说黑石部族战力不俗,强行动手很可能导致星陨之核被毁或转移。
必须找到其他方法。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竹楼的阴影处。那是一名身着黑石部族服饰的少女,容貌清丽,眼神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通透和灵性。
“中原的贵人。”少女的声音清脆,带着南疆特有的韵律,“我叫阿箬,是部族的圣女。”
圣女?南宫曜心中一动。在南疆部族中,圣女地位特殊,通常掌管祭祀,能与“神灵”沟通,地位有时甚至堪比族长。
“圣女深夜到访,有何指教?”南宫曜不动声色地问。
阿箬看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星辉的气息,还有一丝……微弱却执着的灵魂呼唤。你白日所言,是为了救一个人,是真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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