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广场上的光芒彻底散去,只余下南疆特有的清冽月光,以及劫后余生般的寂静。
南宫曜因灵魂本源的损耗和身体的过度透支,几乎陷入了昏迷。赵锋等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抬回客舍,由随行的太医进行紧急诊治。所幸他底子雄厚,加之星陨之核最后反馈的一丝温和能量护住了心脉,性命无碍,但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恢复。
苏晓晓则以灵魂能量体的形态,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她无法触碰实物,也无法被常人看见(只有南宫曜、阿箬等拥有特殊感知或得到她允许的人才能看到),但她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这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岩烈族长信守承诺,不仅提供了最好的药材和安静的环境供南宫曜休养,对苏晓晓的存在也表示了尊重。圣石的选择和那晚的奇迹,彻底改变了黑石部族对南宫曜一行的看法,甚至隐隐将他们视为受“神意”眷顾之人。
圣女阿箬在仪式中也消耗巨大,但她恢复得较快。几日后来探望,看着守在床边的苏晓晓和床上昏睡的南宫曜,她眼中带着欣慰和一丝感慨。
“苏姑娘,感觉如何?”阿箬轻声问道。
苏晓晓转过头,灵魂体的面容清晰而生动,带着感激:“感觉……很奇妙。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沉的梦,终于醒了。虽然没有了身体,有些不便,但能再次思考,能再次看到他,我已经很满足了。阿箬,谢谢你,还有黑石部族。”
阿箬摇摇头:“是圣石的选择,也是你们自己的缘分和勇气造就了奇迹。”她顿了顿,看向苏晓晓那纯粹由能量构成的身体,语气变得严肃,“不过,灵魂体状态终究非长久之计。没有肉身依托,灵魂能量会随着时间慢慢逸散,而且也无法真正融入现世生活。”
苏晓晓眼神黯淡了一下,她何尝不知?只是重塑肉身,听起来比灵魂复苏更加渺茫。
“可有……重塑肉身之法?”她带着一丝希冀问道。
阿箬沉吟道:“我族古老记载中,确有提及。传说需集齐三种世间奇物:一为‘不死神树’的汁液,蕴含无尽生机,可作肉身根基;二为‘九天息壤’,乃大地本源,能塑形固本;三为‘凤凰涅盘火’的余烬,蕴含重生法则,可点燃肉身活性,使灵魂与肉身完美融合。”
不死神树?九天息壤?凤凰涅盘火?这些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要去哪里寻找?
看到苏晓晓眼中的失望,阿箬安慰道:“不必灰心。既然灵魂复苏的奇迹都能发生,重塑肉身也未必是空谈。星辉帝国底蕴深厚,皇室藏书阁或许有更多线索。而且,”她看向昏睡的南宫曜,“殿下为了你,连灵魂本源都愿分割,寻找这些奇物,他定会全力以赴。”
苏晓晓看向南宫曜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心中涌起无尽的疼惜和坚定的信念。是的,他从未放弃过她,她也不能放弃希望。
半月后,南宫曜的身体在精心调理下恢复了大半,虽然灵魂的损耗还需时日,但已能正常行动。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苏晓晓的存在。当看到那凝实的灵魂体带着泪光扑向他(虽然穿身而过),听到她带着哭腔的责备和关心时,他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从阿箬那里得知重塑肉身所需的三种奇物后,南宫曜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眼中燃起了更盛的光芒。
“不死神树……九天息壤……凤凰涅盘火……”他重复着这三个名字,眼神锐利,“无论多难,孤一定会为你找到!”
归期已至。
南宫曜向岩烈族长正式辞行,并留下了丰厚的谢礼,承诺黑石部族将是星辉帝国永远的朋友,边境互市等事宜将由后续官员具体接洽。
岩烈族长看着与南宫曜并肩而立(悬浮)的苏晓晓灵魂体,郑重地将那颗灵性损耗大半、却依旧散发着微光的星陨之核交给南宫曜。
“圣石既然选择了你们,便让它随你们去吧。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它还能帮到你们。”岩烈族长说道,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豁达的长者。
南宫曜双手接过,深深一拜:“多谢族长成全。黑石部族的恩情,南宫曜永世不忘。”
离开黑石部族寨子时,许多族人自发前来相送,目光中不再有排斥,而是带着好奇与祝福。圣女阿箬站在寨门高处,对着他们轻轻挥手。
回程的路,似乎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马车上,南宫曜握着苏晓晓(灵魂体)的手——虽然无法真正握住,但彼此的能量和意念却能清晰地感知传递。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还吃了这么多苦。”苏晓晓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心疼不已。
“傻话。”南宫曜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只要你回来,一切都值得。以后,换我守着你。”
他向她讲述了她“沉睡”这一年里,帝国发生的变化,他如何治理朝政,如何寻找复活她的方法。苏晓晓静静地听着,时而惊叹,时而心疼,时而为他感到骄傲。
她也分享了自己在灵魂状态下的一些模糊感知,比如他日复一日的呼唤,比如那丝维系着她不灭的希望之火。
“系统……好像彻底消失了。”苏晓晓感受了一下自身,有些怅然若失,那陪伴她穿越、吃瓜、并肩作战的系统,在最后自爆时似乎耗尽了所有能量,核心碎片融入了同心玉,助她稳固了灵魂,但其意识已然不存。
“没关系,”南宫曜握紧(能量意义上的)她的手,“以后,你有我。”
是啊,有他在,就够了。苏晓晓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南疆景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虽然重塑肉身之路艰难,但只要和他一起,她便无所畏惧。
队伍一路北上,穿越南疆密林,渡过江河,帝国的边境线已然在望。
京城,那个充满回忆和未来的地方,他们即将归来。而一场寻找神话奇物、重塑肉身的全新旅程,也即将开始。
属于他们的故事,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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