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与宗人府的审查无功而返,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虽未掀起滔天巨浪,却也让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不容忽视的涟漪。皇帝虽然没有立刻解除对苏晓晓的软禁,但态度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松动,至少不再有新的苛责旨意下达。
然而,东宫之外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南宫曜加大了对祭天大典相关人员的排查力度。赵锋带领的暗卫如同幽灵般活动,暗中调查所有新近被调入大典核心环节的官员、侍卫乃至礼官的背景,尤其是与吏部侍郎张维有任何潜在关联的人。进展缓慢,但并非全无收获——他们发现,负责祭坛区域安保的一名副统领,是张维一位远房侄子的连襟,此人在数月前刚被调任至此要职。
“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但在大典当日,却能近距离接触祭坛和核心人员。”南宫曜将情报带回东宫,与苏晓晓分析,“若要在仪轨中动手脚,或者制造‘意外’,这是个关键节点。”
苏晓晓蹙眉沉思:“仅仅一个安保副统领,恐怕还不够。祭天大典仪轨复杂,想要成功制造事端,并且将矛头精准指向我们,需要更精密的布置和更多内应。张维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我们必须假设,被渗透的绝不止这一处。”
她将系统监控到的、关于张维府邸夜间能量聚会的信息与南宫曜的情报交叉比对,发现那几个能量特征与官员对应的节点,分别涉及礼部仪制司(负责典礼流程)、太常寺(负责祭祀用品)、以及……御医院!
“御医院?”苏晓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祭天大典当日,皇室成员及重要官员皆需提前斋戒沐浴,饮用特定的‘净心茶’以表虔诚。若在茶水中做手脚……”
南宫曜眼神一凛:“不错!这是个极易被忽略却又至关重要的环节!若有人在茶水中添加令人心神恍惚甚至产生幻象的药物,再配合祭坛区域的‘意外’,很容易就能制造出‘冲撞神灵’、‘天降警示’的假象!而若当时你我在场,或者事后被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敌人的计划似乎逐渐清晰起来:通过操控关键岗位人员,在祭天大典上制造混乱或“神迹”,将“天罚”或“不祥”的罪名扣在苏晓晓和南宫曜头上,从而彻底动摇南宫曜的储君之位!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苏晓晓握紧拳头,“但我们现在缺乏直接证据指向张维。那个安保副统领和御医院的潜在内鬼,都只是间接关联,无法一击致命。”
“而且,我们时间不多了。”南宫曜看向窗外,祭天大典就在三日之后,“父皇虽未明言,但若大典之上真出了‘天象示警’针对东宫,即便我们事后能查明真相,恐怕也难挽狂澜。”
局势紧迫,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
就在两人苦思破局之策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递来了一根可能的“救命稻草”。
深夜,东宫侧门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来人身法高明,竟避开了外围的大部分明哨暗岗,直抵内院,却被早已得到苏晓晓预警的赵锋亲自拦下。
令人意外的是,来人并未反抗,而是直接亮出了一枚刻着特殊云纹的玉牌——那是已故太傅,亦是南宫曜启蒙恩师的信物!
“在下影七,奉主人之命,特来求见太子殿下与苏小姐。”黑影压低声音,语气恭敬。
赵锋验明玉牌真伪后,不敢怠慢,立刻将此人引荐给南宫曜和苏晓晓。
来人摘下遮面黑巾,露出一张平凡但眼神精干的脸,约莫三十岁年纪。他再次行礼:“殿下,苏小姐。小人影七,乃太傅生前暗中培养的‘隐卫’成员,专司情报探查。太傅临终前曾有遗命,若殿下遭遇重大危机,隐卫当全力相助。”
南宫曜看着那枚熟悉的玉牌,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伤感。他的老师,果然为他留下了后手!
“影七,你此时前来,所为何事?”南宫曜沉声问道。
影七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呈上:“主人(指太傅)生前便对张维其人多有警惕,曾命我等暗中调查。近日,我们监控到张维与一神秘组织往来密切,并截获了他们部分密信往来。虽未能破译全部内容,但其中多次提到‘祭典’、‘净心’、‘乱神’等词,并与御医院院判周明安有关。此外,我们还发现张维在城外有一处秘密别院,似乎用于私会某些身份特殊之人。”
密信上是几段残缺的密文抄录和影七的推断。内容与南宫曜、苏晓晓之前的猜测高度吻合!尤其是指向了御医院院判周明安这个具体人物!
“周明安……”南宫曜眼神冰冷,“他是张维的门生,也是此次负责筹备‘净心茶’的主要官员之一!”
苏晓晓心中振奋,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影七,那处秘密别院在何处?近期可有异常?”
“别院位于城南三十里的落霞山,守卫森严,我们的人难以靠近核心。但近期确实有不明身份的神秘人频繁出入。”影七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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