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李慕白踏入家门的同时,周天赐也回到了周家那座位于半山、俯瞰江城的奢华庄园式别墅。
与李家那种沉稳内敛的中式风格不同,周家的装修更偏向现代奢华与艺术感的结合,但此刻,豪宅内的气氛同样凝重。
周天赐刚走进灯火辉煌的客厅,管家便迎了上来,低声道:“少爷,先生在书房等您。”
周天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向二楼的书房。他父亲周永昌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看似随和,但涉及到家族利益和重大决策时,手腕极其强硬且眼光毒辣。
敲开书房门,周永昌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江城的璀璨夜景。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身材保持得很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爸。”周天赐轻声叫道。
周永昌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他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沙发:“坐。”
周天赐依言坐下,心里有些打鼓。
周永昌没有绕圈子,直接走到书桌后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却带着压力地看着儿子:“说说吧。今天海上,和黄家那个小阎王的人,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不要有任何遗漏。”
周天赐不敢怠慢,将事情的经过,从海钓遇袭,到唐炎出手,再到电话对峙,最后索要赔偿,原原本本、尽可能客观地复述了一遍。他着重强调了唐炎在整个事件中的主导作用,以及最后主动揽下所有责任的表态。
周永昌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当周天赐说到唐炎直接夺过电话,用那种近乎平起平坐、甚至略带挑衅的语气与黄明轩对话时,周永昌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
当听到唐炎一脚踹翻黑彪,并再次逼问黄明轩时,周永昌的手指停顿了片刻。
当周天赐复述唐炎最后对他们说的那番“光脚不怕穿鞋”、“事儿我一个人扛”的话时,周永昌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周天赐说完,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周永昌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以及评估这件事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
过了好一会儿,周永昌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凝重:
“这么说来……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叫唐炎的年轻人在主导?面对黄明轩,他非但不怯场,反而步步紧逼,最后还敲了一笔钱,并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是的,爸。”周天赐肯定地点头,“李少和萧少也在场,他们都看到了。唐炎他……确实非常强势,而且好像根本不在乎黄家的名头。”
周永昌身体微微后靠,靠在舒适的真皮椅背上,眼神望向天花板,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儿子说:
“从无到有……几个月时间……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儿,先是救了韩家的孙子,搭上了韩家的线;
接着展现出顶尖的改装技术,吸引了你们三个;然后当着全城媒体的面,逼得费家那种暴发户低头认错;现在,又直接对上了魔都黄家的核心子弟,不仅没吃亏,反而占了上风……”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探究:“这发展速度……这行事风格……这胆魄和手段……未免也太恐怖了些。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年轻人能做到的事情,甚至不像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天才该有的轨迹。”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周天赐,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天赐,你和这个唐炎接触最多。
你告诉我,你觉得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除了技术好,能打,有胆色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的钱从哪里来?他的技术从哪里学来的?
他那种仿佛天生就该站在顶层的底气和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周天赐被父亲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唐炎相处的点点滴滴,斟酌着说道:
“爸,唐炎他……很复杂。说他是个修车工吧,他确实手艺顶尖,满手油污干活的时候比谁都专注。但说他只是个技术宅吧,他又比我们这些从小在圈子里长大的人更懂人情世故,更会把握人心,甚至……更狠,更有魄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钱……他跟我们说是很早以前投资比特币和海外基金赚的,具体多少我们也不清楚,但他花钱确实眼都不眨,几千万上亿说拿就拿,底气非常足。技术……他说是自学的,但我们都觉得他肯定有别的门路,只是他不说。”
周天赐最后总结道:“总之,他这个人……很神秘,但也很真实。他对朋友很仗义,对我们从不阿谀奉承,有什么说什么。但对待敌人,手段又狠又绝,不留余地。我们……都很服他,也觉得他值得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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