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天穹之城B号主场馆。
与上午A号主场馆的华丽辉煌不同,这里的光线更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加原始、更加狂野的赛场气息。
穹顶学院全队成员,在管家阿尔弗雷德的无声引导下,穿着统一但低调的便装,悄无声息地进入场馆,在预留好的一个视野绝佳但位置相对低调的包厢内坐下。他们那份经历过一场屠杀后愈发内敛而专注的气场,与周围看台上那些为即将到来的比赛而狂热嘶吼的普通观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比赛尚未开始,但铁炉堡学院的队员们,已经在场上进行着他们那堪称复古的热身。
没有花哨的运球练习,没有轻松的投篮游戏。
只有沉重如战鼓的药球传递声,每一次撞击胸膛都发出“砰”的闷响;只有两条粗壮的战绳被甩动时,发出的如同巨蟒嘶鸣般的“呼呼”声;只有最纯粹的肌肉与肌肉之间,在进行对抗训练时,那低沉的碰撞与喘息。
这股扑面而来的、属于“重工业”的硬核气息,立刻让芬恩·奥康奈尔和帕克斯顿·斯通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那是一种混杂着警惕、尊重,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的眼神。
是战士,见到了同类的眼神。
莱昂内尔·赤司一言不发,他没有像其他队友那样关注铁炉堡的整体氛围,而是将目光完全锁定在了那个身穿15号球衣的少年身上。
“铁砧”维克多·汉默。
他的【高维动态视觉】早已开启,那双赤瞳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他正在捕捉、分析一个与“沙蝎”后卫贾马尔那种概念化天赋完全不同的、以纯粹“物理规则”为核心的力量体系。
肌肉纤维的收缩方式、骨骼的承压极限、心肺功能的输出功率……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中,被转化为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开始构建一个全新的分析模型。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铁炉堡的对手,是来自沼泽星球的“泥沼学院”,他们的王牌,是一个身高臂长的中锋,拥有B+级天赋【泥沼领域】——一个能在他周围小范围内,略微降低对手移动速度和弹跳高度的、极其恶心的光环类天赋。
开局阶段,泥沼学院打得极其聪明。他们利用【泥沼领域】的迟滞效果,配合王牌那远超常人的臂展,在阵地战中打出了一波令人眼花缭乱的高低位配合。篮球在他们手中仿佛涂了油一般滑不留手,不断地穿透铁炉堡看似笨重的防线,打出了一波8:2的攻势,取得了领先。
B号场馆内,客队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包厢里,穹顶学院的队员们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萨姆低声道:“这种光环类天赋最麻烦了,不知不觉就会被拖入对方的节奏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莱昂内尔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凯勒布,如果你是铁炉堡的指挥官,现在你会怎么做?”
身为“CPU”的凯勒布·万斯一愣,随即立刻进入思考状态,他扶了扶鼻梁:“我会……避免阵地战,利用攻防转换提速,不让【泥沼领域】的效果完全展开。”
莱昂内尔没有评价,只是淡淡地说:“看下去。”
场上,铁炉堡队没有任何提速的迹象。维克多·汉默,像一尊沉默的战神,开始了他那堪称枯燥,却又令人窒息的表演。
第一次轰鸣:意志对规则的无视。
铁炉堡进攻。维克多在低位要球,对方的王牌中锋立刻张开【泥沼领域】,试图迟滞他的动作。包厢里的芬恩都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如同陷入泥潭般的凝滞感。
然而,维克多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发力!
他没有用任何技巧,就是用最纯粹的背部和腿部力量,硬生生地向后碾压!“砰!砰!”他每向后撞一步,泥沼学院的王牌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柄攻城锤正面命中,脚下几乎站立不稳。他引以为傲的【泥沼领域】,在维克多这不讲道理的绝对力量面前,仿佛只是一个笑话。
最终,维克多碾压到篮下,一个简单的转身小勾手,将球打进。2分。
篮球穿网而过,莱昂内尔的声音再次响起:“芬恩,你看到了什么?”
芬恩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沉声道:“他没有去‘破解’那个天赋,队长。他在用更强的‘力量’,去无视那个天赋带来的‘规则’!”
莱昂内尔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第二次轰鸣:榜样对团队的感召。
比赛进入拉锯战。在一次关键的攻防转换中,铁炉堡的一名后卫因忌惮【泥沼领域】而传球犹豫,被对手抢断打成反击。就在他懊恼地跪倒在地时,跑回半场的维克多路过他的身边,用一个极其用力的击掌,狠狠地拍在他的后背上,发出一声脆响。
“看着我!冲进去!”
那一声怒吼,仿佛从场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下一个回合,那名后卫不再犹豫,接到球后像一头公牛般直冲内线,虽然上篮被干扰没进,但维克多如天神下凡般,在三人的头顶上,单手将进攻篮板狠狠地摘了下来,然后直接在空中,将球补扣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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