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内尔就坐在那张位于主位、正对着全景舷窗的王座式沙发上。巨大的单向舷窗将舱内的光线隔绝,只让他能单方面地俯瞰下方那颗蓝绿色的星球,如同神明在审视自己的沙盘。
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板,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模样——红发,以及那双在柔和灯光下依旧醒目的一赤一金的异瞳。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冷的玻璃,那触感让他从胜利的余烬中,彻底回归到一种绝对的、清醒的“自我觉知”之中。
一种带着淡淡自嘲的笑意,在他心底浮现。
他曾以为,自己的灵魂是一座被强行塞进了三个房客的屋子。一个名为“李权峰”的、充满疏离感的看客;一个名为“莱昂内尔”的、正在笨拙表演的演员;以及一个名为“赤司模板”的、冷酷而霸道的剧本。
看客(李权峰)对演员(莱昂内尔)的青涩和骄傲感到不适,并对那份不属于自己的剧本(模板)充满警惕与恐惧。他躲在幕后,用吐槽作为自己与这个不真实的世界唯一的连接。
演员(莱昂内尔)在聚光灯下,努力地想要演好自己的人生,却时常被看客的记忆所干扰,更被那份神明般的剧本所支配,在痛苦与迷茫中挣扎。
而剧本(模板),则试图抹去演员的自我和看客的杂音,让一切都按照它那冰冷的、通往绝对胜利的逻辑来运行。
他曾以为,自己陷入了一场荒诞的人格战争。
但此刻,在这片俯瞰世界的绝对寂静中,他终于明白了。
哪有什么三个房客。
从始至终,这座名为“我”的剧场里,只有一个唯一的、真正的观众。
是他,在幕后看着一切;是他,在台上感受着一切;也是他,在恐惧着那份自己亲手翻开的剧本。
那所谓的“前世今生”,所谓的“模板意志”,不过是这个“唯一的观众”,在面对“猝死”、“重生”、“系统”这一系列超出理解的冲击时,为了保护自己不至于彻底崩溃,而下意识搭建出的不同心理侧面(Facets)罢了。
他将自己的记忆和理性,封装成一个安全的“旁观者”;将自己今生的身体与情感,塑造成一个可以代入的“扮演者”;将那份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异化成一个需要警惕的“侵入者”。
“何其……愚蠢。”
莱昂内尔在心底轻声自嘲。他亲手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划分了舞台与观众席,竖起了高墙,然后为自己被囚禁在观众席上的“不自由”而痛苦和吐槽。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盛大的、由“我”自导自演的自我欺骗。
而当【心渊回响】的痛苦,将这座剧场的所有墙壁、幕布、观众席都彻底摧毁时,那个“唯一的观众”才终于被迫从角落里走出,站在一片狼藉的舞台中央,第一次看清了真相——
我,既是观众,也是演员,更是这整个剧场的主人。
他的意识不再是旁观的“李权峰”,也不再是被支配的“莱昂内尔”。他是统御着这一切的、那个最本源的“自我”。
那份社畜的记忆,不再是隔岸观火的吐槽之源,而是化作了他俯瞰棋局时,那份超越年龄的、洞察人心的沉淀。
那份贵族的温情,不再是需要刻意扮演的人设,而是他愿意赐予自己军团的、帝王式的温存。
而那份赤司模板的“神性”,也不再是试图夺舍的魔鬼,而是被他从王座上拽下,收归手中的、一把名为“法则”的——权杖。
前世,今生,模板。
不再是冲刷他的三条江河。
它们是构成了他这片“完整之海”的——深度,温度,与风暴。
而他,就是这片海本身。
当精神的内耗彻底停止,这片完成了统一的意识之海,便从一个狂暴的战场,化作了一片前所未有、不起半点波澜的澄澈深空。
思维,在这片绝对的宁静中,以一种近乎无情的效率运转起来。
莱昂内尔将意识重新投向决赛的记忆,如同一个绝对理性的观察者,在审视一段刚刚归档的影像资料。很快,一个之前被混乱与痛苦所掩盖的、极其微小却又无比尖锐的逻辑断层,浮现在他面前。
卡俄斯的天赋,【万象剥夺】……其运作的逻辑,是向“世界”发出请求,从而暂时“剥夺”掉对手身上,由这个世界所赋予的“规则”。它对帕克斯顿有效,因为【叹息之壁】是这个世界法则的产物。
他的思绪,如同一根无形的探针,精准地刺向了那个断层的核心。
但它对我无效。我的【天帝之眼】,无视了它的剥夺。这是否意味着,这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它赋予我的能力,其法则……并不登记在这个世界的“档案库”里?它是一个外来之物。
这个结论,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另一个画面——那记石破天惊的灌篮。
在【ZONE】的状态下,我的身体突破了物理的极限。但那份匪夷所思的爆发力,那份几乎能挣脱引力的弹跳……仅仅是【ZONE】带来的加成吗?还是说,【ZONE】如同一个放大器,将我这具身体里某种沉睡的、从未被我察觉的、真正属于“莱昂内尔·赤司”的东西,给短暂地激活并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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