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断案录:卷二
双尸奇案(下)
文师爷的调查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青州府城内,能稳定供应龙涎香的香铺只有三家,其中最大的一家“凝香阁”,其背后的东家之一,赫然便是府丞刘明远的一位远房表侄,名叫周旺!此人在凝香阁担任二掌柜,主要负责采买和库管,有机会接触到龙涎香的边角料。
而更巧的是,根据凝香阁伙计回忆,就在案发前一天,周旺曾以“清理库房”为名,取走了一些陈旧的包装材料,其中就包括一些粗麻绳!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周旺!
赵天眼中寒光一闪,立刻下令:“钱捕头,即刻拘传凝香阁二掌柜周旺到案!注意搜查其住所和日常活动场所,寻找蓝色锦缎衣物或其他与案发现场相符的物证!”
“是!”钱捕头精神大振,带人如狼似虎地扑向凝香阁。
然而,事情再次出现波折。
钱捕头赶到凝香阁时,却被告知周旺从前天下午开始就告假回家,一直未曾露面。扑到其家中,也是人去屋空,只在其卧房床下的暗格里,搜出了一件被匆忙塞入、袖口有撕裂痕迹的蓝色锦缎长袍,以及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龙涎香碎料!
人跑了!
这几乎是畏罪潜逃的铁证!
“全城戒严!发海捕文书,通缉周旺!画出图像,各城门、码头、车马行严加盘查!他跑不远!”赵天当机立断,一道道命令发出,整个青州府的治安力量都动了起来。
同时,他拿着那件蓝色锦袍,再次提审了当铺的伙计。伙计一眼就认出,这锦袍的质地和颜色,与李四当时偷偷把玩的那个蓝色锦缎包裹一模一样!
证据链逐渐闭合!
现在,只需要抓到周旺,便能真相大白。
赵天坐在堂上,梳理着整个案件的脉络:
小翠去刘府修补一件价值不菲的传家旧袍(很可能就是那件蓝色锦袍?)。在修补过程中,或许她发现了什么秘密(比如袍子夹层藏有东西?),或者单纯是周旺见财起意/见色起意?
周旺利用职务之便,取得了龙涎香和麻绳。他约小翠到僻静的玉带河边竹林,可能想逼问什么或图谋不轨。小翠挣扎,指甲抓破了他的蓝色锦袍(留下了丝线和皮屑)。
这时,或许是小翠提前告知了相好的李四(李四发的横财,可能就是小翠给他的封口费或报酬?),李四赶来救援,与周旺发生搏斗。周旺仗着有些力气(那个较深的脚印),最终勒死了小翠,又将李四溺毙。为了制造殉情或意外的假象,他用带来的麻绳将两人捆绑,抛入河中。
动机呢?是见色起意被撞破?还是为了掩盖小翠在修补袍子时发现的某个关于刘府的秘密?
赵天总觉得,周旺一个香铺二掌柜,似乎没必要为了点钱财或美色就如此铤而走险,杀人后还心思缜密地捆绑抛尸。这背后,是否还有刘明远的影子?尽管刘明远有不在场证明,但周旺是他的远亲……
就在赵天沉思之际,一名派去监视刘府的便衣捕快匆匆回报:“大人,有情况!属下发现刘府后门有一辆马车鬼鬼祟祟,装了几个大箱子,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赶车的人身形……有点像通缉令上的周旺!”
想跑?!
赵天猛地站起身:“钱捕头,点齐人马,随本官去刘府后门!文师爷,你立刻去求见府尊李大人,禀明情况,请他示下!” 涉及府丞,他必须更加谨慎。
“是!”
赵天带着一众精锐捕快,快马加鞭赶到刘府后门所在的那条小巷。果然看到一辆青篷马车正准备启动,车辕上坐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低垂着头。
“拦住他!”赵天一声令下。
捕快们立刻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
那车夫见势不妙,猛地一扬马鞭,想要强行冲卡!
“哪里走!”钱捕头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马辔头,用力一拉!骏马吃痛,希律律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马车顿时被逼停。
车夫见逃跑无望,猛地从车座下抽出一把短刀,状若疯虎般扑向钱捕头!
“还敢拒捕!”赵天冷哼一声,身形如电,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凌空一脚踢向车夫手腕!
“当啷!”短刀应声而飞。
车夫被赵天这一脚蕴含的力量震得踉跄后退,斗笠也掉落在地,露出一张惊慌失措、却又带着几分狠戾的脸——正是通缉犯周旺!
“拿下!”赵天厉喝。
捕快们一拥而上,将周旺捆得结结实实。
赵天走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只见里面放着两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银细软和几件古玩字画,显然是准备卷款潜逃。
“周旺!你杀人劫财,还想畏罪潜逃?罪加一等!”赵天目光如刀,刺向周旺。
周旺面如死灰,却仍强自辩解:“大人……冤枉啊!我……我没杀人!我是……我是怕受牵连,才想出去避避风头……”
“怕受牵连?”赵天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你库房的麻绳为何会出现在捆绑尸首的身上?你家的龙涎香碎料为何会沾在绳子上?你这件撕裂的蓝色锦袍,又作何解释?还有,小翠指甲里的皮屑和丝线,与你是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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