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卷一
凯旋惊雷
靖海侯赵天班师回朝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船队沿运河北上，所过州县，百姓夹道相迎，争睹这位年仅弱冠便立下赫?奇功、封侯拜将的传奇人物。
其风头之盛，一时无两。
赵天却并未沉醉于这万丈荣光。他站在旗舰船头，望着两岸如织的人潮和远处渐渐清晰的帝都轮廓，面色平静，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刘中华与刘国华侍立其后，同样神色肃然。
“大人，京城……怕已是龙潭虎穴。”刘中华低语。他手中拿着最新收到的密报，朝中关于如何封赏赵天的争论已趋白热化，以首辅徐阶为首的清流一派力主重赏，以彰国威；而司礼监掌印太监曹正淳及其党羽，则明褒暗贬，屡屡提及“年轻位尊，恐非国家之福”，更暗中散播赵天在东南“擅专杀戮”、“结交江湖”等流言。
王允虎如今已是福建都指挥使，留守东南，未能随行。赵天身边最得力的臂助，便是刘氏兄弟。
“是龙潭，也得闯。是虎穴，也得入。”赵天淡淡道，“曹正淳越是如此，越说明他心虚。‘汪爷’那条线，在东南断了，他怕我们回京继续查。”
“还有那几枚‘瞳玉’……”刘国华接口，“入京后，需立刻呈交陛下，并说明其与拜瞳教之关联。此物诡异，留在手中，恐成祸端。”
赵天点头。那几枚从血瞳岛缴获的、蕴含着奇异能量的玉石，被他用特制玉盒封存，由最信任的亲兵看管。此物关乎拜瞳教核心机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船队抵达通州码头，礼部官员早已备好钦差仪仗，旌旗招展，鼓乐喧天。然而，前来迎接的官员中，位份最高者仅为礼部右侍郎，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一个未见。这看似隆重的接待，实则透着一丝微妙的冷淡。
“下官礼部右侍郎张文弼，恭迎靖海侯凯旋！”那张侍郎满面笑容，礼数周到，却让人感觉不到多少真诚。
赵天不动声色，依礼寒暄。心中明了，这是曹正淳给他的第一个下马威。
入住朝廷安排的驿馆后，当晚便有不少官员前来拜会，有真心钦佩者，有探听风声者，亦有曹党前来示好或试探者，络绎不绝。赵天皆以旅途劳顿为由，婉拒不见，只让刘中华出面周旋。
夜深人静，赵天正准备歇息，窗外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是离京前布下的暗号！
他推开窗，一道黑影无声无息掠入，正是离京前那位曾示警的皇室暗卫女子，依旧一身黑衣，冷若冰霜。
“侯爷。”女子微微颔首。
“姑娘深夜到访，有何指教？”赵天问道。
“两件事。”女子语速极快，“第一，曹正淳已说动陛下，明日大朝，对侯爷的封赏将以虚衔为主，实职恐会搁置，或授予兵部侍郎之类无实权的闲职，意在将侯爷架空。”
赵天目光一凝，这倒在他预料之中。
“第二，”女子语气加重，“东厂的人，正在暗中调查与侯爷关系密切的泉州龚氏武馆，以及已返回江南的志珍商行。他们似乎想从这方面寻找突破口，罗织罪名。”
赵天眼中寒光一闪！动不了他，便对他身边的人下手？曹正淳果然卑鄙！
“多谢姑娘告知。”赵天沉声道。
“侯爷小心，京城……比东南更凶险。”女子说完，身形一晃，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皇极殿大朝。
嘉靖皇帝高坐龙椅，虽多年不上朝，今日为嘉奖功臣，破例临朝。赵天身着侯爵冠服，步入大殿，顿时成为百官瞩目的焦点。赞叹、羡慕、嫉妒、审视……各种目光交织在他身上。
依制行礼后，皇帝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倦怠，却依旧威严：“赵爱卿平定东南，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着，加封太子太保，赐丹书铁券，赏黄金五千两，绸缎千匹……”
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赏赐从皇帝口中说出，皆是尊荣已极，却唯独没有提及任何实质性的官职任命。
赵天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他面色平静，叩谢皇恩。
就在司礼监太监准备宣布退朝之时，赵天却突然朗声道：“陛下！臣，尚有本奏！”
百官皆是一静，目光再次聚焦于他。
皇帝微微挑眉：“爱卿还有何事？”
赵天从袖中取出那封存“瞳玉”的玉盒，双手高举：“陛下！臣在剿灭海外邪教‘拜瞳教’时，缴获此等邪物，名为‘瞳玉’。据查，此物与一桩名为‘圣瞳’的巨大阴谋有关，其教众渗透朝野，图谋不轨！东南倭患、官员腐败，背后皆有此教影子！臣恳请陛下，彻查此教，肃清朝纲！”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拜瞳教？圣瞳阴谋？渗透朝野？这每一个词都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大殿之上！
曹正淳站在御阶之侧，眼皮猛地一跳，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他没想到，赵天竟敢在朝堂之上，直接将此事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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