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堂?”赵天立刻想起,陆炳提供的名单中,有一名被闲置的锦衣卫小旗,其家族正是经营香烛生意,对京城此类店铺了如指掌。他立刻召见此人。
那小旗名叫韩振,年约三旬,面容精干,因不肯同流合污而被排挤多年,此刻得蒙召见,甚是激动。
“韩振,你可知道‘妙法堂’?”
韩振略一思索,肯定答道:“回大人,知道!此铺位于城西柳巷,明面卖香烛,暗地里……据说做些帮人牵线搭桥、打探消息的勾当,背景有些复杂,与一些权贵府上都有往来。”
“可能与邪教有关?”
韩振压低声音:“大人明鉴,下官曾无意间听闻,那妙法堂后院,时常有些身份不明之人聚会,行为鬼祟,而且……他们售卖的某种特制‘安神香’,气味独特,闻久了似乎会让人精神恍惚。”
安神香?精神恍惚?赵天眼中精光一闪,这与拜瞳教惑心之术何其相似!
“很好!韩振,本官命你,立刻带人,严密监控妙法堂!查清其人员往来,尤其是与僧道、权贵,以及福建籍人士的接触!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下官领命!”韩振精神大振,领命而去。
安排妥当,赵天心中稍定。然而,他并未料到,曹正淳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且如此狠毒!
当晚,赵天在府中书房(皇帝另赐了侯府)批阅公文,忽闻前院传来喧哗之声。紧接着,刘国华脸色铁青,疾步闯入:“大人!不好了!东厂……东厂的人拿着驾帖,说……说我们锦衣卫南镇抚司私设刑堂,草菅人命,死了人!要抓……要抓国华回去问话!”
“什么?!”赵天猛地站起。南镇抚司死人了?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栽赃陷害!
他快步来到前院,只见东厂大队人马已将侯府团团围住,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为首者,赫然是东厂理刑百户孙怀山,此人是曹正淳心腹,以手段酷烈着称。他手中果然拿着一份驾帖,身后番役更是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靖海侯!”孙怀山阴恻恻地笑着,“贵属下刘国华,在南镇抚司滥用私刑,致人死命!证据确凿!咱家奉命,拿他回去问话!侯爷,您不会还想抗旨吧?”
那白布下,赫然是前几日被带去问话的一名冯坤党羽,此刻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赵天看着那尸体,又看看有恃无恐的孙怀山,心中怒火翻腾,却强行压下。对方准备充分,连“尸体”都准备好了,此时硬抗,正中下怀。
“孙百户,此事本官尚不知情。若果有此事,本官自会按律处置,不劳东厂越俎代庖。”
“嘿嘿,侯爷,死的是锦衣卫的人,可死的地点,牵扯的可是您的心腹!谁知道您会不会徇私枉法?”孙怀山步步紧逼,“今日,这人,咱家必须带走!否则,咱家只好请侯爷,也一起去东厂坐坐了!”
气氛剑拔弩张!若刘国华被带走,进了东厂大狱,不死也要脱层皮!
就在赵天思索对策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孙百户,好大的威风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簇拥着一位面白如玉、眼神锐利的年轻官员,大步走了进来。为首的年轻官员亮出腰牌,朗声道:
“北镇抚司镇抚使沈墨,奉指挥使大人密令,查办要案,相关人员,一律由我北镇抚司接管!东厂诸位,请回吧!”
沈墨!陆炳名单上重点推荐的人才,原被冯坤排挤到南京闲职,刚被赵天想办法调回,任命为北镇抚司镇抚使!
他此刻出现,时机恰到好处!
孙怀山脸色一变:“沈墨?你……”
沈墨却不理他,直接走到赵天面前,躬身行礼:“属下奉命来迟,请大人恕罪!”随即转身,对孙怀山冷冷道,“孙百户,锦衣卫内部事务,自有我北镇抚司处置。此人,”他指了指那具尸体,“以及相关案犯刘国华,皆由我北镇抚司收押审查!东厂若想插手,请拿陛下明旨来!”
他语气强硬,带来的北镇抚司缇骑更是精锐,丝毫不逊于东厂番役。
孙怀山看着突然出现的沈墨及其麾下精锐,心知今日已难如愿,只得恨恨地瞪了赵天和沈墨一眼,撂下狠话:“好!好得很!咱们走着瞧!”说罢,带着东厂的人悻悻退走。
危机暂时解除。赵天看着沉稳干练的沈墨,心中暗赞陆炳识人之明。有了沈墨和他掌控的北镇抚司,自己在锦衣卫内,总算有了一支可靠的力量。
“沈镇抚,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务必查明真相,还国华清白!”
“属下明白!”沈墨领命,立刻指挥手下将尸体和刘国华(名义上收押)带走。
侯府门前恢复平静,但赵天知道,与曹正淳的较量,已进入更凶险的阶段。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诏狱风云 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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