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那我们能做什么?”我问。
顾慎之停下脚步,转头看我:“陆小姐,你确定要掺和进来?这潭水很深。”
“我已经在潭里了。”我迎上他的目光,“从可云跳河那刻起,我就没得选。”
他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有复杂的神色——欣赏、担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好。”他终于说,“那我们就从魏光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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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傍晚,我正在书店核对账目,门口的风铃响了。
抬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如萍。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旗袍,外罩白色针织开衫,手里提着个小巧的手袋,站在门口有些局促。
“如萍?”我放下账簿,“有事?”
“依萍……”她咬了咬嘴唇,走进来,“我能跟你聊聊吗?”
我示意可心照看店面,带如萍去了书店后间的小茶室。
傅文佩刚烧好一壶水,看见如萍,愣了一下:“如萍来了?坐,我去泡茶。”
“谢谢佩姨。”如萍小声说。
傅文佩看了我一眼,放下茶壶,识趣地退了出去。
茶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水在壶里咕嘟作响,水汽氤氲。
“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喝茶吧?”我开门见山。
如萍绞着手帕,半晌才开口:“依萍……尔豪哥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我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他最近很不对劲。”如萍的声音带着哭腔,“整天不见人影,回到家就锁在房里。前天晚上我听见他和妈吵架,说什么……赌债……还不上了……”
果然。
纸包不住火。
“妈让我来找你。”如萍抬起泪眼,“她说,你现在认识的人多,或许有办法……”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王雪琴让如萍来找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萍,”我尽量让语气平和,“尔豪欠了多少赌债,你知道吗?”
她摇头,眼泪掉下来:“妈不肯说,但看样子……不少。依萍,你能不能……能不能借点钱给他?我以后会还你的,真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上辈子,我恨过她,怨过她,觉得她抢走了我的一切。可现在看她这副模样,心里竟有些悲哀。
“如萍,赌债是个无底洞。”我说,“今天还了五百,明天可能就欠一千。你帮他还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怎么办?”如萍急了,“总不能看着他去死啊!”
“他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我说得冷静,“如萍,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该看清了。”
如萍愣愣地看着我,忽然问:“依萍,你是不是……很恨我们?”
这话问得我一愣。
恨吗?
上辈子是恨的。恨陆家的每一个人,恨他们夺走我的一切,恨他们把我逼到绝路。
可这辈子……
“我不恨。”我听见自己说,“但我也不原谅。”
如萍的眼泪又涌出来:“我知道……我知道陆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佩姨。可是……尔豪哥哥他……”
“他怎么了?”我打断她,“他玩弄可云的感情,让她怀孕,然后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消失。可云的孩子夭折,他连面都没露。现在他欠了赌债,你们想起我了?”
如萍的脸一下子白了:“可云……可云的孩子……”
“你不知道?”我盯着她,“你妈没告诉你?也是,这种丑事,她怎么会说。”
如萍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没有快意,只有疲惫。
“如萍,你回去吧。”我说,“告诉王雪琴,陆尔豪的事,我管不了,也不会管。”
如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
“依萍……可云的孩子……真的没了?”
“没了。”我说,“生下来三天就没了。可云给孩子起名叫念萍——念着我的萍。”
如萍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没再说什么,踉跄着离开了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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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烊后,我独自坐在店里,看着窗外的夜色。
傅文佩端着一碗热汤面进来:“依萍,吃点东西。”
“妈,”我接过碗,“如萍今天来,说陆尔豪欠了赌债。”
傅文佩的手一顿,叹了口气:“造孽啊。”
“您不意外?”
“王雪琴教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好。”傅文佩在我对面坐下,“依萍,妈知道你心善,想帮可云。但陆家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和。”
“妈,您觉得我能撇清吗?”我苦笑,“可云叫我一声‘依萍姐’,念萍的名字里有我的‘萍’。陆尔豪欠了魏光雄的债,魏光雄是王雪琴的情夫——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和我无关?”
傅文佩沉默良久,轻轻握住我的手:“依萍,妈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答应妈,无论做什么,先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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