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陈木匠看着图纸,有些惊讶。
“嗯。”我说,“我想弄个像样的阅览室,让来看书的人有个舒服的地方坐。”
陈木匠算了算:“木料、工钱……加起来大概要八十块大洋。陆小姐,您看……”
“八十就八十。”我说得干脆,“但陈师傅,我要好木料,好手艺。桌椅要结实耐用,能用十年二十年的那种。”
陈木匠拍着胸脯保证:“陆小姐放心,我陈木匠做了三十年木工,从没糊弄过主顾。三个月,保证给您做好。”
“太久了。”我说,“一个月,行吗?工钱我可以加。”
陈木匠想了想:“行!我多找两个徒弟,加班加点给您做!”
敲定木匠的事,我又去了趟霞飞路,给可云的绣坊订了一台新式绣架——带滑轨的那种,绣大件作品时方便移动。又买了各色丝线、绸缎,满满一大包。
回到书店时,天已经擦黑了。
傅文佩正在做饭,厨房里飘出红烧肉的香味。可心在整理新到的杂志,看见我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赶紧过来帮忙。
“依萍姐,您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都是给可云绣坊用的。”我把东西放下,“可心,明天你陪我去一趟李家,把这些给可云送过去。”
“好!”可心应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依萍姐,下午顾教授来过,听说您出去了,留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费舍尔先生想约您和林摄影师见面,时间定在后天下午。问您方不方便。”
“方便。”我说,“你明天去李家的时候,顺路去学校告诉顾教授一声。”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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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和可心提着东西去了李家。
可云正在院子里晾晒绣品——几方手帕,几条丝巾,都是简单的花样,但针脚细密,配色雅致。看见我们,她连忙迎过来。
“依萍姐,可心,你们怎么来了?”
“给你送东西。”我把大包小包放在石桌上,“新绣架,新丝线,还有几匹好料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可云打开包裹,眼睛越睁越大:“这……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我说,“工具好,才能做出好东西。可云,云裳阁的老板娘说了,下个月就给你派活。是给洋行经理太太绣的披肩,工钱给得高,但要求也高。你得好好准备。”
可云抚摸着那些光滑的绸缎,手指微微发抖:“依萍姐……我……我怕我做不好……”
“你能做好。”我说得肯定,“你的手艺我见过,不比那些老师傅差。缺的只是经验和信心。经验可以攒,信心……我帮你攒。”
可云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但眼神是坚定的:“嗯,我一定做好。”
玉真婶从屋里出来,看见桌上的东西,也吓了一跳:“依萍小姐,这得花多少钱啊……”
“该花的钱就得花。”我说,“玉真婶,可云有天分,不能埋没了。等她挣了钱,这些投入都能回来。”
玉真婶抹了抹眼角:“依萍小姐,您对李家的大恩……”
“不说这些。”我打断她,“可云,来,试试新绣架。”
新绣架果然好用。可云坐在绣架前,绷上绸缎,手指捏着针,一针一线,又快又稳。阳光照在她脸上,那些曾经的阴霾似乎真的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光彩。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上辈子的可云,到死都没能坐在阳光下,安安静静地绣一朵花。这辈子的她,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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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家出来,可心去圣约翰大学给顾慎之传话,我则回了书店。
刚进门,就看见梦萍坐在阅览区,手里捧着一本书,却根本没看进去,眼睛盯着窗外发呆。
“梦萍?”我走过去,“这么早就来了?”
梦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家里待不住,就早点来了。”
我看了看她的脸色,比前天更差:“出什么事了?”
梦萍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昨天……昨天何家的人来送聘礼。爸嫌少,发了脾气。何家的人走了以后,爸把妈骂了一顿,说……说都是妈没教好尔豪哥哥,让何家看轻了陆家。”
我沉默着,给她倒了杯热茶。
“妈哭了一夜。”梦萍继续说,“今天早上眼睛肿得睁不开。如萍姐姐也哭,说不想订婚了,被爸扇了一巴掌。”
我叹了口气。陆家的烂摊子,比我想象的还糟。
“梦萍,”我问,“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她茫然地摇头:“不知道。爸说,等如萍姐姐订了婚,就给我相看人家。可我不想……我不想那么早嫁人。”
“那你想做什么?”
“我……”梦萍迟疑着,“我想……想像依萍姐一样,有自己的事做,能挣钱,不用靠别人。”
这话让我有些意外。上辈子的梦萍,是个被宠坏的娇小姐,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这辈子的她,似乎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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