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而且,我们可以做一个系列——‘新女性丛书’。方瑜的《新衣》是第一本,接下来可以是《新职》《新法》《新路》……形成一个品牌。”
我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还有,”顾慎之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我拟了一个‘青年创作者扶持计划’。内容很简单:只要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女性创作者,有好的作品但缺乏资金,都可以申请。通过评审后,公司提供前期投资,利润分成。”
我接过文件,快速浏览。计划很详细,从申请条件、评审标准、合作模式到退出机制,都写得很清楚。
“这个计划,”我说,“需要很多钱。”
“前期投入大,但长远来看,是值得的。”顾慎之推了推眼镜,“我们培养的作者,以后会成为公司的核心资源。而且……这是在播种。现在撒下去的种子,将来会变成一片森林。”
他说得对。但问题是……钱从哪里来?
公司刚成立,账上的流动资金只有三千多大洋——大部分是秦五爷的投资。如果要启动出版事业部和扶持计划,至少需要再加五千。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顾慎之说,“你先把计划完善一下,下周一我们开会讨论。”
“你怎么想办法?”我问。
他笑了笑:“我还有些……私人关系。”
他没细说,但我大概猜得到——他叔父的纺织厂,或者……他在南京方面的某些人脉。
“顾慎之,”我轻声说,“你为这个公司,投入太多了。”
“值得。”他说得很简单。
但我知道,这两个字背后,是无数个深夜的策划,是无数次危险的周旋,是无数份精心准备的文件。
还有……那本账册。
赵鸿升死后,账册的事暂时平息了。但我知道,危险还在。那本账册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
“账册……”我刚开口,顾慎之就打断了我。
“账册的事,我会处理。”他说,“你专心做公司的事。这是我们说好的分工。”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很坚决,“依萍,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你只需要知道,我在处理,就够了。”
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我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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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方瑜又来了。这次她带了几个同学——都是美术专科学校的学生,有画油画的,有学雕塑的,还有一个学的是……建筑。
“她们听说我签约了,都想来看看。”方瑜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打扰了?”
“不会。”我笑着说,“欢迎。”
那几个女孩很拘谨,站在书店里东张西望,眼睛里全是好奇和羡慕。
“陆小姐,”一个短头发的女孩鼓起勇气问,“我……我也想出版画册,但我的画……可能卖不出去。”
“为什么卖不出去?”我问。
“因为我画的是……工人。”女孩小声说,“码头工人,纺织女工,黄包车夫……老师说,这种题材没人要看。”
“谁说的?”顾慎之走过来,“我觉得很好。”
女孩愣住了:“真……真的?”
“真的。”顾慎之点头,“艺术不应该只描绘风花雪月,也应该记录真实的生活。你的画,如果能出版,我会买。”
女孩的眼睛亮了:“那……那我可以申请那个扶持计划吗?”
“当然。”我说,“把作品带来,我们看看。”
“我明天就带来!”女孩兴奋地说。
另一个女孩问:“陆小姐,我是学雕塑的。但雕塑……太难出版了。我可以改画画吗?”
“为什么一定要改?”顾慎之反问,“雕塑也可以出版——用摄影的方式。把你的作品拍下来,配上创作手记,也是一本很好的画册。”
女孩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顾慎之说的“播种”吧。给这些有才华但没机会的女孩,一点希望,一点光。
也许现在只是一点星火。
但星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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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慎之要去见一个人。他说是“重要的投资人”,但没说是谁。
“要我陪你吗?”我问。
“不用。”他穿上外套,“你留在书店,等方瑜她们。她们说晚上要来看电台的设备。”
“那你……”
“我会早点回来。”他推了推眼镜,“对了,如果陆振华来找我,就说我去苏州了,明天回来。”
“他会来找你?”
“可能会。”顾慎之说,“账册的事,他应该还有话要问。”
他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
方瑜和她的同学们七点准时来了。她们对电台设备充满好奇,围着那台发射机看了又看。
“这个真的能传到全上海?”学建筑的那个女孩问。
“理论上可以。”可心给她解释,“只要调到对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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