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他躺在病床上,忍着疼痛,还要握着如萍的手,说那些深情的话。不是因为爱得多深,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会被传出去,会让他“痴情公子”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报纸我看了。”我打破这温情脉脉的气氛,“写得不错。”
何书桓的笑容僵了一下:“依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就是觉得,记者很会写故事。把你写成了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英雄。”
“书桓本来就是英雄!”如萍激动地说,“昨天那么乱,他还护着我……”
“是,他护着你。”我打断她,“所以现在躺在医院里,上了报纸头条,全上海都知道何公子为爱受伤。如萍,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萍愣住了。
何书桓的脸色沉下来:“依萍,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
“不。”我站起身,“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王雪琴的案子,牵扯很大。”我看着何书桓的眼睛,“她那些珠宝,那些钱,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每一样,都可能牵扯出更多的人。何公子,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和陆家绑得这么紧吗?”
病房里安静下来。
如萍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何书桓握着她的手,也松开了些。
“你……你在威胁我?”何书桓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只是在说事实。”我说,“何家是体面人家,要面子,要名声。但现在陆家这摊浑水,已经脏得洗不清了。你跳进去,沾一身泥,值得吗?”
“书桓爱我!”如萍尖叫起来,“他不会因为这些事就抛弃我!”
“爱?”我笑了,笑得有些讽刺,“如萍,你多大了?还信这个?”
如萍像被扇了一巴掌,整个人僵在那里。
何书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依萍,请你出去。”
“好。”我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何书桓,我给你一句忠告——演戏可以,但别入戏太深。不然到时候想抽身,就难了。”
门在我身后关上。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护士轻微的脚步声。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花园。冬日的阳光很好,照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谈完了?”顾慎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过头。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走廊那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嗯。”我说,“该说的都说了。”
“他什么反应?”
“恼羞成怒。”
顾慎之笑了:“意料之中。”他走过来,把文件递给我,“这是王雪琴案的初步调查报告。警方从她那些珠宝里,查出了不少东西。”
我翻开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一件珠宝的来源——有些是从当铺流出来的赃物,有些是走私进来的洋货,还有些,是魏光雄名下的首饰铺子里“失踪”的货品。
“魏光雄这次逃不掉了。”顾慎之说,“警方已经盯上他了。不出三天,他就会和王雪琴一起上报纸。”
“陆振华呢?”我问,“他知道了吗?”
“应该知道了。”顾慎之指了指楼下,“你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医院大门口,一辆黑色的汽车停下。车门打开,张妈扶着一个人下车——是陆振华。
他坐在轮椅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头歪向一边,口水从嘴角流下来,也顾不得擦。张妈推着他,慢慢走进医院大楼。
“他来干什么?”我问。
“可能是来看何书桓,也可能是来劝如萍回家。”顾慎之说,“毕竟,现在能撑起陆家的,只剩下如萍了。”
我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瘫在轮椅上,连抬头都要人帮忙。心里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淡淡的释然。
该还的,总要还。
现在,轮到王雪琴了。
“我们走吧。”我说,“这里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顾慎之点点头。我们一起下楼,在楼梯口遇见了陆振华。
他看见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是愤怒,是不甘,还是别的什么,我看不清。他想说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左手在空中乱抓。
张妈忙按住他的手:“老爷,别激动……”
我停住脚步,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畏惧的男人。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爸,保重身体。”
这句话说得很平静,没有讽刺,没有怨恨,就像对一个陌生人说的客套话。
陆振华的眼睛瞪大了。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眼泪从眼角流下来,混着口水,滴在毯子上。
我没有再看,转身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时,阳光正好。街上人来人往,电车叮当驶过,卖报童在吆喝今天的新闻——当然,还是何书桓受伤的头条。
“接下来,”顾慎之说,“何家可能会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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