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守卫,也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陆沉迈步走了进去。
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时油和金属混合的冰冷气味。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工作台那些闪烁着微光的项圈上。他必须知道这东西的原理。
他朝着工作台走去。一步,两步……
就在他距离工作台还有大约三步之遥时——
“站住!”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从房间右侧的阴影角落里炸响。
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转头,一个身穿教会守卫制服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中的蒸汽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死死地对着他。
怎么可能!他的感知力没有探查到任何人的存在!
来不及思考,陆呈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脚下一蹬,身体如同猎豹般朝着侧面的货架扑去,试图寻找掩护。
然而,就在他身体腾空的瞬间,眼前的整个世界,忽然像是被投入水中的颜料,疯狂地扭曲、模糊、褪色。工作台、守卫、货架……一切都化作了流动的光影。
下一秒,所有的色彩和声音都消失了。
当陆沉的意识再次清晰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储藏室的门外。
厚重的铁门,刚刚在他面前,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他……回来了。
“时间倒流陷阱。”陆沉的额角渗出一丝冷汗。他明白了,从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落入了陷emblem。
他没有再立刻进去。他站在门口,仔细回想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守卫出现的位置、时机,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显得过于“标准”,像是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
他再次迈步进入。
这一次,他没有走向工作台。在进入房间后,他立刻转向左侧,试图沿着墙壁绕一个大圈。
他想看看,改变路线,是否能避开守卫的出现。
然而,就在他走到与工作台平行的位置时——
“站住!”
同样的声音,从同样的位置传来。那个守卫,如同鬼魅一般,再次出现在右侧的阴影里,枪口依旧精准地锁定着他。
世界的色彩再次剥离。
当陆沉第三次站在门口时,他没有再动。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愤怒和焦躁,只会让他永远困在这个循环里。
他错了。
这个陷阱的关键,不是守卫,也不是他的行动路线。守卫只是一个“触发”的表象,一个宣告“失败”的信号。真正的陷阱,是这个房间本身。
陆沉将全部的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缓缓地、一寸寸地铺满整个房间。他不再去寻找“敌人”,而是去解析这个空间的“规则”。
在他的感知世界里,房间内的时褶,不再是混乱的一片。它们呈现出一种极其规律的、如同棋盘般的网格状结构。而那个守卫出现的位置,正是这张网格上一个能量最强的“节点”。
他的每一次进入,他的身体,或者他散发出的时褶波动,只要触碰到这张网上的任何一条“线”,就会激活那个节点,从而触发时间的重置。
他就像一个闯入棋局的棋子,只要走错一步,整个棋局就会复位。
“原来如此……”陆沉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既然是棋局,那就一定有不属于棋盘格子的、可以落子的“安全点”。
他睁开眼,眼中再无一丝慌乱。
他再次迈步,踏入房间。但这一次,他的脚步变得异常奇异。他时而向前,时而后退半步,时而向左横移,每一步都落在某个精确无比的点上。他的身体,在巨大的房间里,划出一条Z字形的、毫无规律可言的诡异路线。
他正在那些时褶网格的缝隙中穿行。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数次擦着那些无形的“线”而过,每一次,都带来一阵皮肤被针扎般的微麻。
终于,他绕过了一排货架,来到了那张巨大的金属工作台前。
这一次,没有“站住”。
没有守卫。
也没有时间倒流。
他成功了。
陆沉长舒一口气,伸手拿起一个控制项圈。项圈入手冰冷,内部镶嵌着的那块污染时褶核心,正散发着幽幽的黑光。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块核心的瞬间,他胸口的那块空白时褶,忽然猛地一跳!
一股强烈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正站在这张工作台前,调试着一个项一模一样的项圈。
那个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张斯文却又透着疯狂的脸。
他对着身边一个模糊的人影,笑着说:“高明厂长,最新的‘提纯’效率,又提高了百分之三。这些‘褶源’,真是越来越好用了。”
高明?时油厂长?
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那张脸。
那个叫高明的男人,他不仅见过,而且印象深刻。
因为,在逆时会的内部会议上,他曾经在陈默拿出的一张旧照片上,看到过这个人——他站在逆时会创始人,也就是“先知”的身边,笑得一脸灿烂。他是逆时会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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