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与中州接壤的“坠龙荒原”,相传上古曾有真龙陨落于此,龙血浸染大地,使得这片区域灵气紊乱,地形复杂,常年有空间裂缝与凶兽出没,也成为了两域之间事实上的缓冲地带与灰色区域。
林守拙率领的“巡边”队伍规模不大,仅有百人,但尽皆精锐。除了二十名林家本族金丹好手外,其余八十人皆是近年吸纳或培养的、擅长荒原作战、精通追踪隐匿的客卿与附庸修士。队伍虽小,却如同一柄淬炼过的尖刀。
林守拙本人并未乘坐任何飞舟座驾,只是脚踏虚空,不疾不徐地飞在队伍前方。他气息完全内敛,如同普通人,但那双扫视荒原的眸子,却偶尔掠过令人心悸的暗金光芒,仿佛能看穿地层,洞悉一切隐匿。
他们的巡弋路线,刻意靠近中州一侧,却又始终保持在“理论上”的北域边界之内。队伍旗帜鲜明,林家的“青木缠山”旗在荒原凛冽的风中猎猎作响。
不出林婉清所料,仅仅三日,便有不速之客“偶遇”。
那是一支约五十人的中州修士小队,打着某个边陲小宗门的旗号,但装备精良,行动间隐隐有军阵配合的影子。他们“恰好”也在荒原中“搜寻某种炼材”,与林家队伍“不期而遇”。
“前方道友请留步!”中州小队为首的一名元婴初期老者越众而出,面容看似和善,眼底却藏着一丝审视与倨傲,“老夫乃中州‘赤霞宗’长老,奉宗门之命在此执行任务。不知诸位是北域哪家道友?此片区域近期不甚太平,或有凶兽异动,我等可交流一二,以免误会。”
话说的客气,但那股子“中州上邦”俯瞰“北域边荒”的优越感,以及隐隐的盘查意味,却掩饰不住。
林守拙停下身形,身后队伍也瞬间止步,鸦雀无声。他淡淡地瞥了那老者一眼,甚至懒得回话,只是对身旁一位林家金丹统领示意了一下。
那统领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道:“北域,碧波天府林家,奉命巡边清剿。赤霞宗?未曾听闻。既在此地,可有我北域联盟颁发的通行勘验玉符?若无,还请速速退归中州境内,以免引发边境纠纷。”
语气不卑不亢,直接点出“北域联盟”(虽未正式成立,但已是潜规则)与“边境”概念,将对方置于“可能越界”的位置。
赤霞宗老者脸色微沉:“道友此言差矣,坠龙荒原乃无主之地,何来边界之说?我赤霞宗行事,何须北域令牌?”
“哦?无主之地?”林守拙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闷雷滚过荒原,震得对方修为稍低的修士气血翻腾,“我说这里归北域管,它就归北域管。你有意见?”
话音未落,他仿佛只是随意地向前踏出一步。
轰!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如山岳崩塌的恐怖威压,以林守拙为中心轰然爆发!并非针对所有人,而是精准地笼罩向那名赤霞宗元婴老者!
老者脸色骤变,只觉周身空间仿佛凝固,无穷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体内的元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拼命催动法力,护体灵光刚刚亮起,便如同肥皂泡般“噗”地一声湮灭!
“哇!”老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蹬蹬蹬连退十几步,脸色煞白,看向林守拙的眼神充满了惊骇欲绝!
仅仅是气势压迫,便让一名元婴初期修士受创!这是什么修为?!
中州小队其他修士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它有主了吗?”林守拙收回目光,那股恐怖的威压也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赤霞宗老者捂着胸口,再不敢有丝毫倨傲,连忙躬身,声音干涩:“前…前辈恕罪!是在下……是在下冒犯了!我等这就离开!这就离开!”说完,毫不迟疑,带着手下仓皇向中州方向退去,头都不敢回。
林守拙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苍蝇。他转身,对自家队伍道:“继续巡弋。凡无我北域勘验玉符,擅入此区域者,皆可视作挑衅。初犯驱逐,再犯……格杀勿论。”
“是!”林家队伍齐声应诺,士气大振。自家二爷(二伯)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接下来的一个月,类似的情景又发生了数次。有伪装成商队的探子,有假装历练的中州宗门弟子,甚至有一次,遭遇了一小股明显训练有素、试图隐匿靠近的“盗匪”。
无一例外,全被林守拙以雷霆手段或驱逐,或擒下审问后废去修为丢回边境线。他下手极有分寸,既展现了林家强悍的实力与不容侵犯的态度,又未真正击杀中州有官方背景的人员,避免了给大夏皇朝立刻撕破脸的借口。
林守拙“坠龙力尊”的凶名,迅速在北域边境与中州部分边军中传开。北域林家拥有一尊疑似化神中期以上、战力恐怖的体修大能坐镇边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中州方面肆无忌惮的渗透,也让北域内部一些原本摇摆的小势力,更加靠拢林家。
然而,就在林守拙巡弋结束,即将返程的前一天夜里。
碧波天府,林妙言收到了通过最高级别密道传来的、来自“烛影”的第一份情报。
情报只有短短一句话,却让见惯风浪的林妙言,瞬间脸色煞白,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甚至来不及召集其他人,径直冲向了林婉清的闭关静室。
“母亲!”林妙言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与惊怒,“‘烛影’密报:‘大夏太子夏无殇,实为归墟教‘圣子’。其秘令:三月后,‘天罗汲灵大阵’启动,首祭……北域碧波天府,抽林家全族血脉本源,以贺其登基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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