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来了兴致,往前凑了凑:“快说说,这心动是咋冒出来的?当初你们是什么样的经历?说说呗”
也许就是从小学的时候老师总是在全班同学面夸他的原因,那时候老师总说建军学习好,字典词典都能背得滚瓜烂熟,在我心里就开始埋下了崇拜的种子……
以后的接触,他的点点滴滴,上课走神的模样更是真切。老师在讲台上讲“春种秋收”,她盯着黑板上的“春”字,眼前却浮现出建军在地里播种的样子——他弯腰时,后背的衣料被汗水浸湿,握着锄头的手青筋凸起,阳光落在他黝黑的脸上,连汗珠都闪着光。有时候早读课困得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只要一想起他笑起来的梨涡,立马就精神了,赶紧坐直身子,用课本挡着发烫的脸,假装认真读课文,手指却在课本空白处,一笔一画描着“建军”两个字。
“最让我记挂的,是他总记着我的喜好。”林晚的声音轻得像风,却满是暖意,“我随口提过一句爱吃沙果,没过几天,他就拎着一兜刚熟的沙果来学校,说‘我家果园的沙果甜,你尝尝’。那沙果个头不大,咬一口酸甜多汁,我偷偷藏了两颗,晚上躺在床上摸出来,闻着果香,就觉得日子都甜滋滋的。还有一回我感冒咳嗽,第二天他就揣着用粗布包好的烤梨来,说‘我娘说烤梨润嗓子’,那梨温乎着,甜到了心坎里。”
说到这儿,林晚的眼眶微微发红,刚要往下说,孙姐忽然打断她,语气里满是好奇:“这建军看着是个实在人,对你又这么上心,那你俩后来咋样了?没成吗?”
这话像一块石子,砸进林晚的回忆里,刚才眼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她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掐着菠菜梗,声音沉了下来:“没成……都是命。”
“咋回事啊?”孙姐追问。
林晚长长叹了口气,把择好的菠菜往盆里一扔,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夏天——院子里的老杨树叶子绿得发稠,她正蹲在洗衣板前搓衣服,皂角泡沫沾了满手,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父亲忽然从屋里走出来,蹲在她旁边,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半天,才哑着嗓子开口:“晚儿,爸供不起你读书了。”
她搓衣服的手一顿,抬头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心里咯噔一下:“爸,我还想攒钱去县里上夜校……”
“爸知道你想读书,”父亲打断她,烟袋锅子往地上磕了磕,“有个人能供你,只要你愿意。”
“谁啊?”林晚心里犯嘀咕,村里谁家条件她都清楚,哪有人能闲钱供她读书。
父亲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邻居家的强子。”
林晚手里的搓衣板“哐当”一声撞在盆沿上,泡沫溅了一地。强子她知道,比她大三岁,打小就总跟在她身后,村里谁都知道他喜欢她。可去年春天,强子突然就娶了邻村的姑娘,没过俩月就外出打工,前些天才回来,回来没几天,就跟媳妇离了婚。
“爸!你咋能打这主意!”林晚的声音瞬间拔高,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要是真喜欢我,当初为啥要结婚?现在离婚了又来找我,拿我当啥了?”
“晚儿,强子家条件好,能供你读书,这是多好的机会!”父亲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你哥马上要娶媳妇,女方是东北本地的,彩礼要得高,家里实在没闲钱给你读书了!”
“我不稀罕!”林晚猛地站起来,端起洗衣盆就往地上一摔,脏水顺着砖缝流得满地都是,“不念就不念!我不能为了读书丢这人!就算我考上大学,难道还能回来嫁给他?要是考不上,以后两口子吵架,他不得拿‘我供你读书你还没考上’当话柄?我这辈子都得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她知道,自己上学本就勉强。从小每次要学费,父亲都皱着眉推脱,要不是她每次考试都考第一,父亲找不出不让她念的理由,这学早就断了。如今父亲这么说,就是铁了心不让她再念下去。
“这学,我不念了!”林晚抹了把眼泪,转身就往门外跑。村里没有直系亲属,四岁从四川迁来东北,身边就只有三里地外的姐姐一个亲人。她一路哭着跑到姐姐家,趴在姐姐怀里,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哭得浑身发抖。
孙姐听完,半天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林晚的后背。窗外的杨絮还在飘,可林晚心里的春天,早在那天摔了洗衣盆的时候,就悄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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