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影墟的路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压抑。
界域通道的入口处,原本稳定流转的蚀影之力变得狂躁,黑色的雾气中夹杂着暗红的火星——那是焚天咒的余烬,正顺着界域残响的脉络,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影墟。王猛三人穿过通道时,星辉盏的光芒数次被火星击穿,留下焦黑的痕迹。
“影墟的平衡被打破了。”苏沐雪握紧流霜剑,银青光流在身前织成密网,拦截着那些带着灼热气息的火星,“焚天之力与蚀影之力本是相克的存在,如今却被强行糅合,就像冰与火被塞进同一个容器,迟早会炸开。”
阿青的骨笛一直没有停过,金色音波在蚀影雾中荡开涟漪,却无法完全驱散那些暗红火星:“驱虫秘术能安抚蚀影之力,却克制不了焚天余烬。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驯化过,只认‘界域灾变’的符号。”
王猛低头看向掌心那块从火山遗迹带出来的金属残片,残片上的漩涡符号正微微发烫,与通道中的火星产生着共鸣。他能感觉到,残片深处藏着一丝微弱的意识,那意识充满了贪婪与毁灭的欲望,与炎煞身上的疯狂如出一辙。
“这不是裂阳部族的力量。”王猛指尖拂过符号,星辉盏的光芒渗入残片,“这股意识……更古老,更阴冷,像是从裂隙夹缝深处爬出来的。”
穿过通道,影墟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曾经泛着幽蓝微光的影树,如今半数叶片变成了暗红色,树干上布满了与金属残片相同的漩涡符号;地面的影沼不再平静,黑色的泥浆中翻滚着赤红的气泡,不时有影灵被气泡吞噬,化作一缕黑烟;而远处的光核,光芒比记忆中黯淡了许多,周围环绕着一层灰红色的雾霭——那是蚀影之力与焚天余烬的混合体。
“光核在被污染!”苏沐雪的声音带着急切,流霜剑的光芒直指光核,“如果光核熄灭,影墟会彻底被界域残响吞噬!”
三人加快脚步,朝着光核所在的山谷走去。越是靠近光核,空气中的灰红色雾霭就越浓,影树的哀嚎声也越发凄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山谷入口,站着十几个身披黑袍的人影。他们的黑袍上绣着漩涡符号,手中握着与炎煞相似的金属器物,正对着光核吟唱着晦涩的咒文。咒文声中,灰红色雾霭如同潮水般涌向光核,试图将其彻底包裹。
“是炎煞的同党!”王猛低喝一声,星辉盏的光芒化作一道光箭,射向为首的黑袍人。
黑袍人显然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光箭,挥手甩出一张黑色的网,网中交织着暗红火星,瞬间将光箭吞噬。“守护者?来得正好,光核的净化之力,正好能催化‘灾变之种’。”
他抬手举起手中的金属器物,器物顶端镶嵌着一块与王猛掌心相同的残片,残片上的漩涡符号亮起,灰红色雾霭中立刻浮现出无数只扭曲的影兽——它们的身体一半是影墟的漆黑,一半是焚天的赤红,正是回音谷那只影兽的同类,只是数量更多,气息更狂暴。
“杀了他们,献祭光核!”黑袍人厉声喝道。
影兽们发出刺耳的嘶吼,如同潮水般扑向三人。苏沐雪挥动流霜剑,银青光流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前排的影兽斩成碎片;阿青吹起骨笛,金色音波化作利刃,切割着影兽群的阵型;王猛则将星辉盏抛向空中,灰白光芒与光核的残余力量产生共鸣,形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暂时困住了大部分影兽。
“必须先毁掉他们的金属器物!”苏沐雪的声音穿透影兽的嘶吼,流霜剑指向为首的黑袍人,“那些器物是控制影兽的关键!”
王猛会意,星辉盏的光芒凝聚成一点,化作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光束,射向黑袍人手中的器物。黑袍人连忙用网阻挡,光束却穿透了网眼,精准地击中器物顶端的残片。
“咔嚓——”
残片碎裂,黑袍人发出一声痛呼,与影兽的联系瞬间中断。影兽们失去控制,开始互相撕咬,灰红色雾霭也随之混乱起来。
“就是现在!”王猛大喊一声,光网猛地收缩,将混乱的影兽和雾霭全部困住。苏沐雪趁机冲向前方,流霜剑的银青光流注入光核,试图驱散周围的灰红色雾霭。
光核在银青光流的滋养下,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将雾霭逼退三尺。但就在这时,山谷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涌出的蚀影之力带着浓烈的焚天气息,瞬间将光网撕裂。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缝隙中缓缓升起——那是一只由影兽和焚天余烬融合而成的怪物,身体覆盖着漆黑的鳞片,鳞片缝隙中燃烧着赤红的火焰,头部生着三只眼睛,每只眼睛里都跳动着漩涡符号。
“是‘灾变之兽’!”阿青的声音带着恐惧,骨笛的曲调变得急促,“驱虫秘录上说,这是界域灾变的前兆,是两种相克力量强行融合的产物!”
灾变之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三只眼睛同时射出灰红色的光束,射向光核。苏沐雪立刻挡在光核前,流霜剑与石心的力量同时爆发,银青双色光盾与光束碰撞,发出刺眼的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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