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
冰冷的触感,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意识从无边黑暗中挣脱,像是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祁同伟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孤鹰岭凛冽的风雪,只有头顶斑驳泛黄的天花板,和空气中熟悉的、混合着旧书与青春汗味的气息。
汉东大学,教职工宿舍。
他豁然坐起,环顾四周。狭窄的单人床,书桌上摊开的《刑事诉讼法学》,墙角那件洗得发白的警用训练服……一切都指向一个绝无可能的时空——毕业前夕,命运尚未完全收紧绞索的时刻。
他冲到窗边,盛夏灼热的阳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双眼。楼下篮球场上奔跑的身影,喧闹声,一切都鲜活而刺目。
重生了。
真的重生了。
从孤鹰岭那声绝望的枪响,回到了这个决定命运的十字路口。
镜子里,是二十二岁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却掩不住深处那一丝尚未被现实完全磨平的、属于年轻人的微光。祁同伟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要通过这双眼睛,看穿背后那个饱经沧桑、千疮百孔的灵魂。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中疯狂闪回:操场上那惊天一跪,尊严碎裂的声音;依附梁家后看似平步青云实则如履薄冰的岁月;与高育良亦师亦友最终却分道扬镳的无奈;还有孤鹰岭上,对着自己额头扣动扳机时,那彻骨的冰冷与解脱……
权力!爱情!尊严!
他曾以为跪下去能换来前程,最终却失去了所有。他曾以为攀附上去能站稳脚跟,最终却成了无根浮萍,随时可以被舍弃。
这一世,他回来了。带着前世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教训,所有的不甘与悔恨!
“同伟!发什么呆呢?”舍友推门进来,带着一丝兴奋和八卦,“分配结果下来了!你猜怎么着?”
祁同伟缓缓转过身,心跳平稳,眼神深不见底。他知道结果,前世的轨迹,他记得。
“去哪儿?”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金山县,红河镇派出所!”舍友的语气带着几分同情,又有些庆幸自己不是最差的那个,“听说那地方鸟不拉屎,穷山恶水……唉,你也别太……”
“知道了。”祁同伟打断他,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连一丝沮丧都没有。他走到床边,开始默默地收拾那几件简单的行李。
舍友愣住了,这反应也太……平静了吧?不符合祁同伟一贯心高气傲的性格啊。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轻轻敲响,没等回应,门就被推开了。
梁璐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连衣裙,下巴微扬,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优越感和某种执拗的神情。她的目光直接落在祁同伟身上,无视了旁边的舍友。
舍友识趣地溜了出去,带上了门。
狭小的宿舍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凝滞、紧绷。
“祁同伟,”梁璐开口,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金山县,红河镇派出所。这就是你拒绝我的代价。”
祁同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将几本书塞进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里,仿佛她的话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
他的无视激怒了梁璐。她向前一步,语气加重,带着明显的威胁:“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点头,答应和我结婚。我立刻让我爸把你调回来,省公安厅,政治部,最好的位置随你挑!否则,你就一辈子烂在红河镇那个穷山沟里,永无出头之日!”
她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动摇,一丝恐惧,或者哪怕是一丝愤怒。她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用她父亲的权力,碾碎一切不顺从的意志。
祁同伟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慢慢直起身,转过身,正面看向梁璐。
他的眼神,让梁璐心里猛地一悸。那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虽然骄傲却仍带着学生气的青年,也不是那个曾在压力下流露出痛苦和挣扎的祁同伟。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深,冰冷,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漠然。
“梁老师,”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谢谢你的‘好意’。”
梁璐瞳孔微缩,预感到他接下来的话绝不会是她想听的。
“省厅,政治部,确实是个好地方。”祁同伟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弧度,那并非笑意,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象征,“多少人梦寐以求。但是——”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梁璐心底:“我祁同伟,不稀罕。”
“你!”梁璐脸色瞬间涨红,怒火腾地升起,“你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就凭你那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身份,你拿什么在汉东混?红河镇就是你这种人的归宿!”
刻薄的话语如同毒刺,若是前世的祁同伟,此刻早已被刺得鲜血淋漓,屈辱和愤怒会让他失控。但此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甚至连怜悯都没有,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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