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铃声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苏晓晓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状态。她从笔袋里抽出一支荧光笔，在崭新的笔记本上唰唰写下林晚改造计划六个大字，还在旁边画了个俏皮的星星。
首先，她用笔尖轻点笔记本，我们要从最基础的开始。你这副眼镜...她歪头打量着林晚脸上的黑框眼镜，简直是对你五官的犯罪。
林晚正在演算一道物理题，闻言头也不抬，笔尖依然在草稿纸上流畅地移动：这副眼镜镜片透光率98%，防蓝光效果最好，最适合长时间学习。
可是它遮住了你的眼睛啊！苏晓晓抢过她的笔，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林晚这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眼神里带着数学家般的严谨：视觉器官的功能性是第一位的，审美需求是次要的。
话音未落，前排的李静转过头来，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改造计划啊？” 苏晓晓刚要回答，却见林晚忽然站起身，径直走向窗边。原来是她放在窗台上的保温杯被经过的同学不小心碰倒了。林晚扶起杯子，仔细检查是否摔坏，又拿出纸巾，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溅到窗台上的水渍。她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个精密的实验仪器。苏晓晓看着她的背影，扶额叹气：“看见没？她连擦个桌子都像是在做科研。” 这个小小的意外，却让李静立刻明白了苏晓晓所说的“改造”是什么意思。
苏晓晓立即来了精神，把笔记本往李静面前一推：来得正好！你说林晚是不是太不注重外表了？
李静认真打量了林晚一番，点点头：其实林晚的骨相很好，鼻梁这么挺，就是被眼镜遮住了。
对吧！苏晓晓像是找到了知音，还有这头发...她轻轻抓起林晚的一缕卷发，多好的发质，就是缺乏打理。
林晚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像在对待一道棘手的证明题：我每天洗头，保持清洁就够了。发型不影响我解任何数学题。
这时体育委员王明抱着篮球经过，听到她们的对话，凑过来插嘴：晚姐要改造？早该这样了！上次篮球赛我给你递水，你都差点没接住，是不是眼镜起雾了？
周围几个同学都笑起来。林晚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那是因为当时我正在心算一道抛体运动题，篮球的抛物线轨迹让我分心了。
王明被她认真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晚姐，你真是太可爱了！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苏晓晓像护崽的母鸡一样把林晚挡在身后，我们要制定详细计划了。
她重新摊开笔记本，开始认真书写。阳光透过窗户，在她专注的侧脸上跳跃。林晚看着她一丝不苟的模样，忽然想起上次苏晓晓为了通过数学月考，也是这样认真地求她帮忙补习。
看这里。苏晓晓把笔记本转向林晚，第一阶段，形象改造。包括眼镜、发型、服装。第二阶段，气质培养。包括仪态、表情管理、说话方式。
林晚微微蹙眉，像是在分析一个复杂的逻辑问题：这些投入产出比太低了。同样的时间，我可以完成三套物理卷子。
这不是数学题！苏晓晓急得直跺脚，你想想，上周你在讲台上讲解那道竞赛题的时候，要是能更自信一点，不是更好吗？
我讲解得很清楚。林晚语气平静，每一步推导都写在黑板上了。
可是...苏晓晓凑近她，压低声音，你不想让某个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你吗？
林晚愣住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光学成像的原理告诉我们，视觉识别主要取决于轮廓和特征点...
苏晓晓捂住耳朵，不要再讲科学原理了！你就说，想不想试试？
窗外的梧桐树上，麻雀在枝头跳跃。林晚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那个熟悉的方向。她想起每次在走廊时，对方从未停留的目光。
那...要怎么做？她终于松口。
苏晓晓眼睛一亮，翻开新的一页：周六上午去我表姐的眼镜店配隐形眼镜，下午我约了时尚造型的托尼老师，他特别擅长打理自然卷。虽然我们平时都要穿校服，但是...她神秘地眨眨眼，我研究过校规了，可以在细节上下功夫。比如用合适的发夹整理头发，在衣领别一个精致的小胸针，把校服衬衫的袖口挽得整齐利落...这些都在校规允许范围内，但能让你在穿同样校服的同学中脱颖而出。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改造方案，王明和李静也加入讨论。林晚安静地听着，偶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你在算什么？苏晓晓好奇地问。
我在计算这个计划的时间成本。林晚头也不抬，如果每个环节都按最优路径规划，理论上可以在周六下午四点前完成...
苏晓晓哭笑不得地抢过她的草稿纸：这不是数学建模！这是享受生活！
放学时分，夕阳为校园披上一层暖金色的薄纱。走到校门口，苏晓晓突然叫住林晚，伸手轻轻帮她理了理被书包带压皱的衣领。
明天见。苏晓晓笑着说，今晚记得好好想想，你希望变成什么样子。
林晚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破天荒地没有在脑子里演算数学题。路过一家饰品店时，她透过玻璃窗看到展示柜里各式各样的发夹和胸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蓬松的卷发，第一次意识到，或许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适当的形象管理也能让自己更加从容。就像解题时需要清晰的思路一样，得体的外表或许也能让她的才华更好地被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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