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坑山坡地,第三农场的建设正如火如荼。
推土机轰鸣着,将最后一片灌木丛推平,露出深褐色的土壤。
工人们挥舞着铁锹和锄头,清理着碎石和树根,为即将开建的标准化鸡鸭舍平整地基。
彭建平戴着安全帽,拿着图纸,在工地上来回巡视,大声指挥着,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边!地基线再拉直一点!”
“那边!石头清干净!别留坑!”
“滴灌沟的深度不够!再挖深半尺!”
他嗓门洪亮,动作麻利,带着一股开荒拓土的锐气。
陈强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俯瞰着这片逐渐成型的禽类养殖基地。
心中盘算着后续的种苗引进和人员配置。
“强子!”陈茂山的声音从坡下传来。
陈强回头,看到村支书陈茂山正快步走上来,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茂山叔!”陈强迎上去。
“强子,给你介绍个人!”陈茂山脸上带着笑容,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人。
“这是赖友川,茶林州村的!以前可是咱们县里响当当的养殖大户!”
陈强目光落在赖友川身上。
这人约莫四十出头,但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他身材不高,但骨架宽大,能看出曾经的健壮。
只是如今,那副骨架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透着一股沧桑。
他穿着一件领口袖口都有些磨损的深绿色短袖军衫,下身是一条同样褪色的军绿色长裤。
裤脚沾着些泥点。脚上一双解放鞋。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
皮肤黝黑粗糙,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尤其是眼角和额头,沟壑纵横。两鬓斑白。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长期压抑的麻木,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只有在偶尔抬眼看向这片热火朝天的工地时,那眼底深处,才会闪过一丝复杂光芒——
有追忆,有羡慕,或许还有一丝向往。
“友川,这就是桃源农场的老板,陈强!”陈茂山介绍道。
“陈老板好。”赖友川的声音带着点口音。
他微微欠身,动作显得有些拘谨,仿佛很久没有这样正式地与人打招呼了。
“赖师傅好!”陈强伸出手,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
赖友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陈强会主动握手。
他迟疑了一下,才伸出自己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握了一下。
“友川可是个能人!”陈茂山拍着赖友川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当年他复员回来,就在茶林州搞养殖!”
“那会儿他弄的‘友川养鸡场’,规模可不小!”
“上百亩地!几万只鸡鸭!还上过县里的致富带头人报纸呢!”
陈茂山的声音带着追忆的感慨:
“那时候,友川可是咱们十里八乡的风云人物!”
“技术好,管理严,养的鸡鸭品质一流!县里领导都去参观过!”
赖友川听着陈茂山的讲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低着头。
眼睛看着自己沾着泥的鞋尖,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故事。
“唉…”陈茂山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低沉。
“可惜啊…五年前,那场该死的禽流感…”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忍:
“一夜之间几万只鸡鸭全没了。消毒水把整个场子都淹了。”
“推土机把死鸡死鸭推成山,一把火烧了几天几夜…”
“血本无归啊!还欠了一屁股债!银行、饲料厂、亲戚朋友…天天堵门要债…”
陈茂山看着赖友川,声音很低:
“他老婆受不了这打击,带着孩子走了,就留下他一个人…”
“友川硬是咬着牙,一个人熬了好几年。”
“白天给人打零工,晚上睡窝棚。一分一毛地攒,硬是把债还清了。”
“可心气儿也磨没了…”陈茂山摇摇头。
“债还清了,人也垮了。回村里,就承包了几亩荒地,种点菜勉强糊口…”
“我看着心疼啊!”
陈茂山看向陈强,眼神带着恳切。
“强子,你这第三农场不是缺懂行的吗?”
“友川的技术,绝对过硬!管理经验也丰富!就是人有点…”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陈强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落在赖友川身上。
他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沉寂。
那是一种几乎熄灭所有希望火焰后的死寂。
但陈强也敏锐地捕捉到,当陈茂山提到“养鸡场”、“技术好”时,赖友川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微光。
那是属于养殖行家的本能反应!一种还未完全熄灭的专业热情!
“赖师傅,”陈强开口,声音郑重。
“茂山叔说得对。我们第三农场,正缺您这样的行家里手。”
他指着眼前这片正在平整的土地,语气带着真诚的邀请:
“这里,马上要建标准化的鸡舍鸭舍。”
“我们要养几十万只鸡鸭,走生态养殖的路子,目标是打造‘桃源’牌的高端禽肉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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