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的喧嚣渐渐散去。
陈功林和郭桂香老两口被陈珊和毛春香搀扶着回房休息了。
陈茂国和陈立文在院子里收拾烟花残骸。
李先霸默默走向他那间位于老屋后院菜园的小屋,背影在廊下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孤寂。
陈强心中一动,拿起桌上一个保温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
小屋门虚掩着。
陈强轻轻推开。
李先霸背对着门,坐在床沿,佝偻的身影融在阴影里。
他那双畸形的手搁在膝盖上,月光下,右手那几根粗大的指节微微蜷曲着,似乎在尝试着某种极其细微的动作。
“师父。”陈强轻声唤道。
李先霸没有回头,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
陈强走进屋,反手轻轻关上门。
他走到桌边,将手中的保温壶轻轻放在桌上。
壶身是深色的,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师父,”陈强声音带着一丝郑重,“这壶里,是您要的东西。”
李先霸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转过身。
眼珠在黑暗中亮得骇人,死死盯住桌上那个不起眼的保温壶。
“小子…”李先霸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真敢给我?”
“您发过誓。”陈强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澄澈,“护我家人,守口如瓶。”
李先霸沉默着,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激动。
他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桌边。
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沟壑纵横,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狂喜,有难以置信,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伸出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颤抖着,缓慢地抚摸着冰凉的壶身。
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触碰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屋内的空气都吸干。
然后,他猛地抬头,眼珠爆射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直刺陈强!
“陈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我李先霸!今日在此!对天!对地!对祖师爷牌位!”
他猛地举起左手,三指并拢如戟,直指窗外苍茫的夜空!
“发下血誓!”
“若我李先霸!泄露此水秘密分毫!觊觎此水!或以此水为祸!或未能护你陈强及家人周全!”
“必遭天打雷劈!五马分尸!永世不得超生!”
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江湖人特有的血腥气!
誓言落下,屋内死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李先霸保持着指天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汗珠顺着沟壑滚落。
陈强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知道,这是李先霸在用最极端的方式,表达他的决心。
“师父,”陈强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誓言,我信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保温壶:“这壶水,是您的了。每日饮一小杯,温服。切忌贪多。”
李先霸缓缓放下手,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背负山岳般的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保温壶抱在怀里,如同抱着自己的命。
“小子,”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水太过逆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强点点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哼!何止是罪!”李先霸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
“这水,能续筋接骨,能洗练筋骨,能滋养气血…对练武之人而言,是无上至宝!是登天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江湖险恶的沧桑:
“这世上,有多少人卡在明劲巅峰,苦求暗劲而不得?”
“有多少老家伙气血衰败,苟延残喘,就为了一丝突破的契机?”
“有多少世家大族,为了培养一个暗劲高手,倾尽资源?”
“若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壶水…”
李先霸眼中寒光一闪:“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明的暗的!软的硬的!无所不用其极!”
“绑票!暗杀!灭门!…只为得到它!”
“那些所谓的江湖宿老,为了武道突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仁义道德?不过是遮羞布!”
陈强心中一凛,后背微微发凉。
他虽有所预料,但李先霸描述的残酷,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所以,”李先霸盯着他,一字一句,“这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
“除了你我,绝不能再有第三人知晓!连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否则祸患无穷!”
“我明白。”陈强郑重应道。
李先霸见他神色凝重,知道听进去了,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父,”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追忆和感慨。
“有些东西,也该让你知道了。”
“武之一道,境界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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