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星峪的第十个秋收,比往年冷得早。灵田的稻穗刚黄透,就飘起了细碎的霜,离渊站在田埂上,玄色长袍被风掀起,腰间的青铜剑已换成长柄星纹剑——这是他三年前凭一己之力斩杀入侵的“蚀骨兽”后,族老们亲授的“护族剑”,剑身上刻的星纹,与《星象录》扉页的印记一模一样。
十年间,他成了离氏最年轻的守护者,灵力远超同龄族人,连离默都常说“渊儿,以后离氏就靠你了”。苏清辞的头发添了些银丝,却依旧温和,只是偶尔看着弃魂崖的方向,眼神会变得复杂。离渊心里的疑云从未散过,母亲当年灵田显威的金色剑气、玉簪化剑的秘密,还有离默提起“离苍”时总是躲闪的眼神,像根细刺,埋在他心底
一、旧匣藏秘:血书揭十年谎言
这天,离渊去宗祠整理旧物,在离默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个蒙尘的紫檀木匣。匣子里没有珍宝,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半块染血的星石,还有一封用朱砂写就的血书——字迹是离苍的,与《星象录》上的一模一样。 日记里,离苍记录了当年的真相:锁星峪灵田歉收,他发现鬼王的魂核能滋养土地,便私下与鬼王达成协议——以自身灵力为引,暂时压制鬼王的凶性,换取鬼王之力改良稻种。族老们误以为他通敌,离默主动提出“去劝离苍回头”,却在弃魂崖边与他争执,趁他不备,推他坠崖。
血书是离苍写给未出世的孩子的:“吾儿,若你能活下来,勿信离默,他觊觎族长之位已久,吾之死,非意外……你母乃凤凰族清辞,她会护你,若有朝一日见凤凰引现世,便是你知真相之时。” “凤凰引……”离渊猛地摸向胸口——那里贴身戴着一枚暖玉,是苏清辞从小给他的,说“能护你平安”,玉上刻着的凤凰纹,此刻正微微发烫。 “你果然找到了。”苏清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脸色苍白,手里还握着那支当年化剑的玉簪,“渊儿,娘本想等你再强些,再告诉你,可……” 离渊转身,声音发颤:“娘,日记里说的是真的?离苍是我爹?离默……是杀我爹的凶手?我是……鬼王之子?”
苏清辞含泪点头,玉簪在她手中泛着微光:“你爹当年与鬼王交易,是为了离氏族人,却被离默污蔑通敌。我怀你时,离默已夺权,他留我性命,是为了用你牵制可能回来的凤凰族,也是为了掩盖杀兄之罪。我装作柔弱,是怕他对你下毒手……” “十年……”离渊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星纹剑从鞘中弹出半寸,剑光冰冷,“我敬了他十年爹,护了他十年离氏,他却把我当棋子,把我爹的血当垫脚石!” 他冲出宗祠,直奔灵田——离默正在那里指挥族人收割,看到离渊双目赤红冲过来,心里一沉,却还是强装镇定:“渊儿,怎么了?” “离默!”离渊的声音像淬了冰,“弃魂崖的事,离苍的死,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离默脸色骤变,后退一步:“渊儿,你听谁胡说的?离苍是畏罪坠崖,我……” “畏罪?”离渊将日记和血书扔在他面前,“我爹用鬼王之力护族,你却为了夺权杀他!你收养我,是为了掩盖罪行,牵制我娘!你这个凶手!” 周围的族人都愣住了,离默见瞒不住,眼神变得狠厉:“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装了!离苍挡我路,死有余辜!你是他的儿子,也是鬼王的孽种,留你在离氏,早晚是祸!”
二、族乱兵戈:昔日温情变血海
离默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冲出十几个黑衣人影——是当年与离默勾结的赵氏余党,还有离默暗中培养的死士。“杀了他!”离默嘶吼,“他是鬼王之子,留着会毁了离氏!” 黑衣人持着淬毒的刀斧冲上来,离渊挥剑抵挡,星纹剑的剑光劈开第一个人的刀,却在第二人偷袭时,故意放慢了动作——刀斧砍在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玄色长袍,(真正兵戎相见时,才发现,他真的做不到还手,就用这条命还了吧,希望爹爹不要怪他,没有手刃仇人)。
“渊儿!还手啊!”苏清辞冲过来,玉簪化剑,金色剑气挡住几个黑衣人,“别让他的阴谋得逞!” 离渊却站在原地,剑垂在身侧,任凭又一把刀刺进他的小腹。他看着离默,眼神里满是绝望:“你从来没把我当儿子,对不对?我爹护族,我护离氏,可我们都成了你的垫脚石……” “还手!”苏清辞的剑气斩杀了偷袭离渊的黑衣人,自己却被背后的毒箭射中,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凤凰族的血,是金色的。“渊儿,娘求你,活下去!为你爹报仇!” 离渊看着母亲倒下,心脏像被撕裂。他想起十年前灵田遇袭,母亲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
想起无数个夜晚,母亲给他擦药,说“渊儿,要好好的”;想起离默教他练剑,说“渊儿,以后你是离氏的希望”——这些温情,全是假的。 黑衣人越来越多,离氏的族人有的想帮离渊,却被离默的死士拦住,灵田瞬间变成血海。稻穗被血染红,霜气里满是血腥味,离渊的星纹剑掉在地上,他捂着小腹的伤口,一步步走向离默:“你要的是离氏,是权力,我给你……但你记住,离苍的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离默眼神狠厉,举起刀,朝着离渊的胸口砍去:“孽种,死到临头还嘴硬!” 刀落下的瞬间,离渊没有躲。他看着天空,仿佛看到了离苍的身影,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爹,……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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