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慢地扫过共工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双漂亮却写满倔强的眼睛,最后落在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瓣上。那眼神中蕴含的,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征服欲,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贪婪的占有。
共工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身后的石桌抵住,退无可退。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这种超越了单纯力量争夺、带着强烈个人欲望的眼神,让他比面对刀剑时更加不安。
大禹伸出手,没有碰他,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那个木杯,递到他面前。“喝点水。你唇都干了。”
共工猛地挥开他的手,木杯掉在地上,清水洒了一地。“别假惺惺!”
大禹看着地上的水渍,又看看共工如同炸毛困兽般的模样,沉默了片刻。就在共工以为他会再次发怒时,他却只是说:“你可以继续抗拒。但你的力量,正在因为这无谓的对抗而缓慢流失。等到你虚弱到连站立都困难时,你觉得,你还能保住什么?”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共工内心最深的恐惧。
“或者,”大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诱惑,“你可以尝试着,去感受一下。感受那些凡人为了生存付出的努力,感受这片天地在疏导下可能焕发的生机。你的神力源于水,而水,真正的归宿是滋养,而非毁灭。”
共工愣住了。他没想到大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劝说?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共工警惕地问,心中却因那番关于“水之归宿”的话语,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大禹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掌控一切的自信,有对猎物的耐心,或许,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明了的东西。
“明日,我会带你去龙门山看看。”大禹留下这句话,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石屋。
共工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摊渐渐渗入泥土的水渍,心中一片混乱。大禹的话,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愤怒、屈辱、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名为“疑惑”和“动摇”的情绪,也开始悄然滋生。
* * *
沼泽地中,相柳的伤势在大禹送来的草药作用下,勉强稳定了下来,但被斩断的那个蛇头是无法再生了,只留下一个狰狞可怖的伤疤。其余的蛇头也因为大地之力的侵蚀,显得病恹恹的,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身体的痛苦尚可忍受,但神魂中与共工联系的微弱,以及对于共工处境的担忧,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他。他像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受伤猛兽,焦躁地在泥泞中翻滚,毒液不受控制地分泌,将周围一小片水域都染成了致命的毒潭。
“主人……主人……”他不断地低吟着,八个完好的蛇瞳中充满了血丝。他无法想象,骄傲如共工,被那样强行带走,囚禁在人类的地方,会遭受怎样的对待。是严刑拷打?还是更可怕的……折辱?
一想到共工可能受到的伤害,相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毒蛇啃噬,痛不欲生。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主人,更恨那个霸道强势的大禹!
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
沼泽地被浓雾和黑暗笼罩,相柳忍着伤痛,调动起残余的力量,庞大的身躯悄无声息地滑入浑浊的水中,向着大禹营地的方向潜去。他不敢靠得太近,大禹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
他潜伏在营地外围的河水中,借助芦苇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探出几个蛇头,观察着营地的情况。他看到了巡逻的战士,看到了中央那间最大的、据说囚禁着共工的石屋。石屋外有守卫,但并不算特别森严,或许是大禹自信于自己的封印,或许是他根本不在乎有人来救。
相柳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机会!也许这就是机会!
他仔细观察着守卫换岗的间隙,计算着路线。虽然伤势严重,力量大减,但拼死一搏,或许有机会冲进去,救出主人……
就在他凝聚力量,准备发动突袭的瞬间——
一股沉重如山岳的力量陡然从天而降,精准地压在了他藏身的那片水域!
“噗!”相柳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力压得直接沉入水底,呛了好几口浑浊的泥水。他奋力挣扎,八个头颅疯狂舞动,搅得河水翻腾,却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束缚。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大禹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河岸上,负手而立,眼神淡漠地看着在水中挣扎的相柳,如同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放……放了主人!”相柳其中一个头颅奋力伸出水面,嘶哑地吼道,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绝望。
“放了他?”大禹缓缓抬起手,五指微张,那压在相柳身上的力量骤然加重,仿佛要将他碾成齑粉。“然后呢?让你们继续掀起洪涛,祸乱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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