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林薇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走进办公室:“苏总,商务局来的重要文件。”
信封右下角印着醒目的红色徽标。苏晚拆开,抽出里面的红头文件——《关于认定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的通知》。她仔细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全国一百家,省内唯一。”她将文件递给林薇。
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窗外缝纫机的声音隐约传来。
“下个月在北京授牌。”苏晚站起身,“在那之前,我们要做好几件事。”
她翻开笔记本:“整理所有出口数据,特别是文化附加值部分;准备详细汇报材料,重点讲刺绣工艺的传承和创新;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下午两点开会。”
消息在午休时传遍了工厂。食堂里,绣娘们小声议论着。
“听说咱们厂评上国家级了!”
“什么是国家级?”
“就是国家说咱们绣的好,要让外国人都看见!”
吴姨安静地吃着饭。旁边年轻绣娘问:“吴姨,这称号有啥用啊?”
老人放下筷子:“就是说,咱们这些拿针的手艺人,被国家看见了。”
下午的会议室坐满了人。苏晚让林薇把文件复印件发下去。
“这个称号是荣誉,更是责任。”等大家都看完,苏晚开口,“从现在起,我们输出的每件绣品,代表的不仅是中国制造,更是中国文化。”
会场很安静。
“我们要做几件事。”她翻开笔记本,“第一,建立更严格的质量追溯体系。每件作品都要标注针法渊源、纹样寓意。”
小杨举手:“设计上要更突出传统元素吗?”
“传统要传承,但不能只复制。”苏晚说,“要用传统针法,绣出现代故事。比如二十四节气系列,要讲出节气背后的生活智慧。”
陆衍接过话:“物流和包装也要升级。要设计有中国特色、符合国际标准的包装。”
王秀梅问:“培训呢?”
“要加大力度。”苏晚肯定地说,“不能只教针法,还要教文化。让每个绣娘都成为文化的传播者。”
散会时,每个人脸上都有种沉甸甸的使命感。
晚饭时,陆衍母亲做了红烧鱼。“听说评上重点企业了?”她给苏晚夹菜,“街坊都在传。”
陆衍父亲放下酒杯:“我下午去活动中心,几个老朋友都来问。晚晚,这称号分量不轻。”
“是挺重的。”苏晚点头,“以后做事得更谨慎。”
“别怕。”老爷子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手艺好就是事实。”
饭后,苏晚给奶奶打电话。老人已经睡了,接电话时声音带着睡意。
“奶奶,吵醒您了。”
“晚晚啊,有事?”
苏晚简单说了评上重点企业的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妈妈要是知道,该多高兴。”
“我想也是。”
“但晚晚啊,”奶奶的声音很清醒,“荣誉来了是好事,别被荣誉架着走。该绣花还绣花,该教徒弟还教徒弟。针拿稳了,心放平了,别的都不重要。”
“我记住了。”
挂了电话,苏晚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秋夜的风很凉,心里很暖。奶奶说得对,针拿稳了,心放平了,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天,消息上了省报。林薇买了几十份报纸发下去。
小杨拿着报纸跑到设计室:“快看!咱们上报纸了!”
绣娘们围过来,在照片里找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吴姨吗?”“我在这儿!”“拍得挺清楚!”
吴姨戴上老花镜看了看:“把我拍老了。”
大家都笑了。
中午在食堂,几个年轻绣娘过来:“苏总,咱们厂会不会搬去大城市啊?”
苏晚放下筷子:“不会。锦绣坊的根在这里。不仅不搬,还要建更大的厂,开更多的培训班,让更多想学手艺的人有机会。”
姑娘们松了口气,开心地回去了。
下午,苏晚去了商务局。负责对接的李处长递过一份日程表:“授牌仪式在下月十五号,北京。需要代表上台领奖,准备三分钟发言。仪式后有签约环节,几家海外采购商会现场签意向协议。”
“发言有要求吗?”
“讲真实的故事最好。”李处长笑了,“文化出口,说到底要打动人。你们绣娘的故事,比任何数据都有力量。”
回厂的路上,苏晚一直在想发言的事。车经过老街时,她让司机停下,自己走了走。
这条街她太熟悉了。三年前在这里摆摊卖绣帕,三年后绣品从这里走向世界。
路边老裁缝铺的老板娘正在熨衣服,看见苏晚笑了:“苏老板,听说评上国家级的了?”
“是啊,刘姨。”
“真好。”老板娘停下手中的活,“我在这条街做了四十年裁缝,看着你从小姑娘变成大老板。咱们手艺人,总算也能出人头地了。”
回到办公室,苏晚打开电脑写发言稿。写写删删,总不满意。直到窗外天色渐暗,她忽然想通了什么,把之前的稿子全部删掉,重新开始。
这次,她没有写锦绣坊的发展史,没有写出口数据,而是写了吴姨的故事——一个从十岁开始学绣花,绣了四十多年,现在在巴黎教法国人绣中国花的绣娘。
写完后发给林薇。很快收到回复:“苏总,这个好。有温度。”
是啊,有温度。苏晚想,文化出口,说到底出口的是温度——是手心的温度,是专注的温度,是传承的温度。
她关掉电脑,走到窗前。厂区里灯火通明,夜班的绣娘们还在忙碌。那些灯光,那些身影,那些一针一线的专注,才是真正的金字招牌。
而她和她们要做的,就是让这盏灯,照得更远,照得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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