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渊冥烙印在识海中的路径信息,以及体内那缕“渊煞本源”对周围魔煞之气流动的微妙感应,林凡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黑暗死寂的深渊底层。
这里的地形极其复杂,巨大的、不知是何材质的黑色岩块犬牙交错,形成无数陡峭的坡坎、狭窄的缝隙以及深不见底的垂直裂谷。脚下并非实地,时而坚硬如铁,时而松软如沼泽,混杂着不知名的骨粉与金属碎屑。空气中,除了永恒不变的浓稠魔煞之气,偶尔会掠过一道道无声的“煞风”,看似无形,却能轻易刮走生灵的气血生机,林凡必须提前感知,依靠岩壁或低洼处躲避。
路径信息并非绝对安全,只是标明了相对稳定、危险较少的区域。即便如此,林凡依旧遭遇了数次险情。
一次是误入一片看似平静的灰雾区,雾气中竟隐藏着无数细微的、如同水蛭般的“噬魂魔虫”,若非混沌玄煞晶自发散出一圈混沌光晕将其驱散,林凡的神魂恐怕已被啃噬出无数孔洞。
另一次,他经过一处堆满扭曲金属残骸的谷地时,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片翻涌着暗红色粘稠液体的“魔血潭”,散发着强烈的腐蚀与污秽气息,差点将他吞没,最后靠着《大衍星神体》的爆发力险险跃开。
最危险的一次,是遭遇了一头在路径边缘游荡的“影魔”。这东西没有固定形态,如同不定型的黑色粘液,能完美融入阴影和魔气,悄无声息地靠近,发动致命的精神冲击和物理吞噬。林凡在最后关头,凭借《寂灭长生诀》对负面能量的超常感知,提前察觉了异样,以混沌噬魂剑中蕴含的一丝寂灭剑意配合混沌剑气,才艰难将其击退,自身也再次牵动伤势,咳血不止。
一路行来,林凡越发体会到这黑煞渊深处的可怕。若无渊冥的指引和那缕渊煞本源的庇护照拂,以他如今的状态,恐怕早已死过无数次。
但危险与磨砺并存。在不断躲避、应对各种诡异危险的过程中,他对《寂灭长生诀》的运用更加纯熟,对死寂意境的领悟更深,身体在魔煞之气的持续侵蚀与混沌玄煞晶的滋养下,也得到了一种另类的淬炼,恢复速度虽慢,根基却在缓慢夯实。体内那缕渊煞本源,如同一个微小的黑洞,不断吸收、纯化着周围环境中的精纯死寂魔煞,不仅加速他的恢复,更让他与这片死亡之地的“契合度”微妙地提升着。
他对于如何运用混沌之力来中和、转化魔煞之气,也有了新的心得。混沌玄煞晶不再是单纯的“过滤转换器”,更像是一个“能量调和中枢”,帮助他将不同属性的力量(自身灵力、星辉、魔种气息、外界魔煞)进行初步的调和与共存。
数日之后(林凡对时间的感知已经模糊,只能大致估算),他终于抵达了路径的终点——一处位于巨大黑色岩壁底部的、极其隐蔽的裂缝入口。
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入口处覆盖着厚厚的、与岩石颜色无异的苔藓状魔化植物,若非渊冥的指引和渊煞本源的微妙感应,绝难发现。
裂缝内部狭窄曲折,空气更加潮湿阴冷,魔煞之气反而比外面稍淡一些,但多了一种陈腐的、仿佛尘封了无数岁月的特殊气息。
林凡侧身挤入,沿着裂缝向内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天然石窟出现在眼前。石窟四壁光滑,明显有人工开凿打磨的痕迹。洞顶镶嵌着几颗早已失去光泽、蒙尘的夜明珠,勉强提供着微弱的光线。洞窟中央,有一方三尺见方的石台,石台上盘坐着一具身披残破灰色道袍的骷髅。
骷髅早已化作白骨,骨质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金色,似乎历经岁月而不朽。道袍虽然残破,但材质非凡,隐隐有微弱的灵光流转,竟能在此地魔煞环境中保持不腐。骷髅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按在膝上,头颅微垂,仿佛在沉思,又像是在镇压着什么。
最引人注目的是,骷髅身前,摆放着三件物品。
左侧是一个巴掌大小、色泽黯淡的青铜罗盘,罗盘中央的指针已经断裂。
右侧是一卷不知何种皮质制成的卷轴,卷轴用一根黑色的丝线捆着,看起来颇为古旧。
正中,则是一个拳头大小、通体乌黑、非金非玉、表面布满了细密裂纹的……小鼎?
除此以外,洞窟内再无他物,也没有任何阵法禁制波动的痕迹,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里,就是渊冥所说的那处“可能留有上古修士遗泽的隐蔽洞府”?
林凡没有立刻上前。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他深知在此地,任何看似平静的地方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他站在原地,全力运转《寂灭长生诀》,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仔细扫过石窟的每一寸地面、墙壁、乃至那具骷髅和三件物品。
没有发现明显的攻击性禁制或陷阱。
但是,当他的神识扫过那具暗金色骷髅,尤其是其双手结成的古怪法印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仿佛与整个洞窟乃至外界魔煞环境隐隐相连的“封镇”之力,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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