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声名远扬,求医盈门
消息是跟着春风一起散开的。
起初只是王家村几个农人在田间闲聊,说王二柱那要命的牙疼,被清玄观那位年轻女道长三针就给扎好了。这话像石子投入静潭,漾开的涟漪一圈圈扩大,越过田埂,穿过村落,沿着山道向上攀爬。
三日后,清玄观的山门前还只有零星几个试探的身影。到第五日清晨,清晚像往常一样寅时末起身,推开房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庭院里站满了人。
不是香客朝拜时那种有序的队列,而是农人、樵夫、妇孺老少自发聚成的群落。他们或蹲或站,有的靠着廊柱打盹,有的低声交谈,更多人只是沉默地等待,脸上带着山民特有的、被生活磨砺出的耐心与期盼。晨雾尚未散尽,这些人的发梢肩头都蒙着细密的水珠,显然天不亮就已启程。
青禾从灶房方向匆匆走来,压低声音:“寅时初就有人叩门了,师傅说让他们候着,等你做完早课。”
清晚的目光扫过庭院。她看见一个老妇人蜷在石凳上,双手紧捂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见年轻母亲怀里抱着面色潮红的孩童,孩子蔫蔫地闭着眼,呼吸粗重;看见壮年汉子拄着粗树枝,右腿裤管卷起,露出的膝盖肿得发亮。
每一张脸都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
她的掌心微微出汗。三个月前,她还在这庭院里挣扎学步;如今,这些人却将病痛与希望一并带到了她面前。
“清晚。”清玄真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晨光为他霜白的鬓发镀上淡金,“去吧。记住:医者如舟,渡人亦渡己。”
这句话像定心石落入心湖。清晚深吸一口气,那气息穿过胸膛时带着微颤,却在呼出时变得平稳。她整了整道袍,走向庭院中央那棵老槐树——那是她为王二柱行针的地方,如今仿佛成了无形的诊台。
“诸位施主,”她的声音不算洪亮,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请按到来顺序,在此稍候。病情紧急者,可先至前面来。”
人群骚动了一下,随即自发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第一个被搀扶上前的是那位捂着头的老妇人。
“道长,我娘这头痛,折磨她十几年了……”老人的儿子哽咽着叙述。清晚扶老人在槐树下的石凳坐定,细细询问:何时发作,痛在何处,如锥如裹?手指搭上老人腕脉时,她闭目凝神——脉象弦紧如按琴弦,这是肝风上扰之兆。
取针。消毒。凝神。
太阳穴、风池穴、太冲穴,三针依次落下。行针时,清晚轻声引导:“婆婆,若觉得酸胀向头顶走,便告诉我。”
“哎……是,是往上去了……”老人喃喃道,紧皱的眉头竟一点点舒展开来。留针一刻钟后起针,她睁开浑浊的眼睛,怔怔摸了摸额头:“轻了……像卸了块石头……”
清晚又配了天麻、钩藤等几味草药,用桑皮纸包好,仔细交代煎服之法。老人的儿子掏出几个铜钱要付,清晚轻轻推回:“婆婆需要营养,这钱买些鸡蛋炖汤吧。”
这一幕被后面的人看在眼里。队伍中响起低低的议论,那些原本揣着全部家当前来、生怕不够诊金的山民,肩头似乎都松了些许。
接下来的诊治如流水般展开。每个病人都带着独特的痛苦轨迹:有樵夫砍柴时扭伤腰胯,痛得直不起身;有农妇常年洗冷水落下的关节痛,每逢阴雨天便如针扎;有孩童夏贪凉饮伤了脾胃,上吐下泻数日……
清晚穿梭其间。诊脉时,她的指尖能感受到生命在脉管中的挣扎与搏动;施针时,她能感知经气如地下暗流,在银针引导下重新找到通道。她不再仅仅是按书施治,而是开始理解病症背后的故事——那个樵夫的伤是因为要赶在雨季前多备些柴;那个农妇的关节痛,是年轻时在冰河里洗衣养家落下的病根。
最让她揪心的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孩子持续高热,意识模糊,母亲跪在地上哭着说已经去了两个医馆,药吃了不少却越来越重。清晚检查时发现孩子咽喉红肿如桃,舌苔黄厚——这是热毒壅盛,寻常清热药力已不足透邪。
她想起《针灸大成》中一段险峻记载:“热深厥深,可刺十宣放血,开门逐贼。”
“青禾师姐,取三棱针,再备火罐。”
这是她第一次施用放血疗法。针尖刺破孩子十指尖端时,涌出的血珠紫黑稠滞。随后在背部大椎穴拔罐,罐口下皮肤迅速紫红,拔出时带出暗黑血疱。整套手法做完,她后背已湿透。
但奇迹般,半个时辰后,孩子的高热开始减退,竟迷迷糊糊喊了声“娘”。年轻母亲抱着孩子,哭得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磕头。
夕阳西斜时,庭院里的人终于渐渐少了。清晚坐在槐树下,手腕因持续诊脉而微微颤抖,双腿也传来久站后的酸痛——那是康复后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负重。但她心里涌动的不是疲惫,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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