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邻居嘲讽,淡然处之守初心
晨光一如既往地铺满老巷青石,却照不进“清晚堂”空落落的门槛。开业已近旬日,那方崭新的匾额被日光晒得愈发温润,却也映衬出铺内近乎凝滞的寂静。药香与墨香在空气中静静沉淀,唯一的声音是林晚翻阅书页的沙沙轻响,以及她偶尔起身走动时,那几乎难以察觉、却因地面反衬而略显滞涩的轻微脚步声——那是早年腿伤留下的、几乎已被高超步法掩盖的旧痕。
这日近午,巷子里飘来一股熟悉的、略带苦辛的药材煎煮味。隔壁“济世堂”的王老板背着双手,踱着方步,例行公事般在自家店门口巡视。他是个五十出头、面皮微黄、留着两撇鼠须的精瘦男子,一身半旧的绸衫浆洗得挺括,眼神里总带着几分经营多年、自诩深谙世故的挑剔。他的目光扫过自家门庭虽不鼎盛但偶有熟客进出的景象,再落到几步外“清晚堂”那始终无人问津的门口,嘴角便不自觉地往下撇了撇。
他踱到“清晚堂”门前,停下脚步,刻意清了清嗓子。眼神先是挑剔地扫过那块“风水咨询”的小字,随即落到正在屋内靠窗长案前,低头细细分拣一批新收来草药的林晚身上。阳光勾勒出她年轻姣好的侧脸和专注的眉眼,也无意间放大了她走动取药时,那几乎微不可察、却因光影而略微显出的步态异样。
王老板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双手抱胸,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巷子里几位路过的邻里和铺内的林晚清晰听见:
“啧,我道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医馆?还兼看风水?”他拉长了调子,满是讥诮,“毛还没长齐,就学人悬壶济世、指点乾坤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顿了顿,见林晚手上动作微停,却未抬头,便更来了劲,仿佛是在向围观的无形看客宣讲:“瞧瞧,走路都不甚利索,怕是自个儿都没调理明白吧?针灸?风水?哈哈,我看是装神弄鬼、糊弄愚夫愚妇的玩意儿!在这云城老巷,正经八百的医术都需年月打磨,何况这些虚头巴脑的?依我看呐,不出个把月,这铺面就得重新挂上‘吉屋招租’的牌子咯!”
言语如淬了鄙薄的针,细密地刺向这方静谧的天地。巷口闲聊的两位妇人停下了话头,悄悄望来;一位路过的老汉摇摇头,加快脚步走开。
林晚分拣草药的手终于完全停下。她并未立刻抬头,只是将手中一把干透的艾叶轻轻放入对应的陶罐,动作平稳,没有一丝颤抖。然后,她才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清正平和,越过门槛,落在王老板那张写满嘲讽与优越感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预想中的羞愤、慌乱或争辩的火气,反而像一泓深潭,映出对方的咄咄逼人,自身却波澜不惊。
“王老板,”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玉石相叩,“悬壶济世,或观风察水,所凭依者,从来不在年岁长幼、口舌利钝,而在方寸之间的真才实学,与待人接物的诚心正意。此店能否立得住,时日自会印证,不劳您此刻费心断言。”
王老板没料到这年轻女子竟敢当面回话,且如此镇定,甚至隐含机锋。他脸上那抹讥笑顿时僵住,随即转为愠怒,鼠须微微抖动:“呵!好个牙尖嘴利!真本事?我在云城坐堂行医十余载,什么疑难杂症、古怪病家没见过?你这小丫头片子,才吃过几斤盐,走过几座桥?也配在我面前谈‘真才实学’?简直是班门弄斧,不知所谓!”
面对陡然升高的音量与愈加直白的蔑视,林晚神色依旧未变。她甚至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王老板坐镇多年,经验丰富,医术想必精深,晚辈自然敬服。然,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晚辈所学所持,或与王老板路径不同,却亦是一心钻研、不敢懈怠。所求不多,唯愿以所学所知,诚心为需要之人略尽绵力。有人认可,是缘法;无人问津,是修行。至于配与不配,”她目光澄澈,直视对方,“非由一人一语而定。”
说罢,她不再看王老板青红交错的脸色,重新低下头,将注意力放回那些草药上。手指捻起一片柴胡,仔细查看成色,仿佛方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话,不过是微风拂过水面,涟漪已平。
王老板站在原地,蓄满力的一拳仿佛打进了棉花里,反震得自己胸口发闷。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然沉浸回自己的世界,那副全然无视、专注于事的姿态,比任何激烈的反驳都更具无形的力量。他最终只能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拂了拂本无灰尘的绸衫衣袖,悻悻然转身,脚步略显凌乱地回了自家“济世堂”,将那扇门关得略响了些。
巷子里看热闹的零星目光也渐渐散去,留下一地寻常的午间光影。
铺内,林晚将分拣好的草药一一归位,动作不疾不徐。王老板那些刻薄的话语,她并非没有听见,心中也并非毫无涟漪。但那涟漪并非委屈愤怒,而是一种淡淡的、早已预料的慨然。她知道,王老板的态度,不过是这云城、乃至这世间,对年轻女子、对非主流技艺、对未知事物所持普遍疑虑与轻蔑的一个缩影。质疑与嘲讽,或许只是开始。
然而,她的道心,早在清玄观后山独自面对乱葬岗阴风邪祟时,便已淬炼得足够坚韧;她的目标,早在接过《阴阳风水秘录》和“守心符”时,便已清晰如镜。旁人的冷眼与非议,如同途中的砂石,或许硌脚,却无法改变她前行的方向。
她依然每日准时开门,洒扫庭除,静心研读,整理药材。无人时,便与典籍为伴,精进医术,揣摩风水玄理;阳光好的午后,她会坐在门内,静静观察巷弄人生,心中默默演练望闻问切,或推演简单的宅邸布局。她始终守着那份“医者仁心”、“道法自然”的初心,如同守护一盏不灭的心灯。外界的喧嚣或寂静,赞誉或贬斥,于她而言,皆是修行路上需要体悟、却不应驻留的风景。
时间,自会筛去浮沫,显露出真金的质地。而她,只需安然守在自己的“清晚堂”内,等待那个真正需要她、也愿意相信她的机缘,悄然叩响门扉。那一天的到来,或许迟,却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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