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大学的秋季校园文化节，人潮如织。
操场上搭起了十几个五颜六色的展台，空气中混杂着烤串的孜然味和少女的香水味。
顾云飞和苏晚晴并肩走在主干道上，两人的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
苏晚晴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浅蓝长裙，长发用一根古朴的木簪松松挽着，整个人像是从江南烟雨中走出的仕女。
她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奶茶，是顾云飞刚才在长队里排了十分钟给她买的。
“尝尝这个。”顾云飞递过来一串红得发亮的糖葫芦。
苏晚晴接过，樱唇轻启，咬了一颗。
冰糖外壳清脆地裂开，山楂的酸甜瞬间在味蕾上炸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好吃。”
顾云飞看着她嘴角不小心沾上的一点亮晶晶的糖渍，很自然地抬手，用指腹轻轻帮她抹掉。
指尖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
苏晚晴的呼吸停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一股热意从脖颈直冲耳根。
周围路过的同学，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夹杂着压低了的惊呼。
“卧槽，顾云飞和苏晚晴？真的假的？”
“妈的，我的女神被拿下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开学到现在才多久！”
“那可是苏晚晴啊，出了名的高冷，追她的富二代能从东门排到西门，居然……”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硬生生挤进了这片暧昧的氛围。
“哟，这不是咱们的苏大校花吗？今天怎么有雅兴，来这种地方挤油汗啊？”
一个穿着范思哲花衬衫，手腕上劳力士金表闪得晃眼的青年，带着三四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李明。
魔都一家地产公司老总的独子，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
他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缠了苏晚晴大半年，屡次被拒，依旧我行我素。
苏晚晴眉心微不可查地一皱，声音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李明，有事？”
李明仿佛没听见她话里的疏离，目光直接跳过她，落在顾云飞身上。
他从头到脚地打量着，眼神像在审视一件地摊货。
“这位是？”
“我朋友。”苏晚晴的声音更冷了。
“朋友？”
李明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晚晴，你这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这种穷酸样，也配站在你身边？”
他刻意加重了“穷酸”两个字。
顾云飞今天穿得确实简单，干净的白T恤，黑色休闲裤，一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全身上下加起来，可能还不够李明一顿饭钱。
和李明那一身奢侈品牌堆砌的行头相比，对比惨烈。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准备看戏。
苏晚晴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她正要开口，手腕却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拉住。
顾云飞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苏晚晴身前。
“你叫李明？”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怎么？”李明下巴一扬，鼻孔朝天，“现在知道怕了？识相点，立刻从晚晴面前消失，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云飞没接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李明的心脏没来由地一缩。
那眼神里没有情绪，像神明俯瞰尘埃，只有纯粹的漠然。
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李明立刻将它归结为自己的错觉，恼羞成怒。
“装什么装？”李明冷笑，“你以为穿得像个民工，就能玩什么纯情人设，博取晚晴的同情？我告诉你，这社会现实得很！没钱没背景，你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他越说越亢奋，转头对苏晚晴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晚晴，你跟着这种人能有什么未来？我李明虽然比不上魔都那些顶级豪门，但我爸的公司，市值好歹也有十几个亿！你跟了我，毕业直接进公司当副总，跑车别墅，要什么有什么！”
苏晚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正要发作，却听到身前的顾云飞，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淡，却像一根针，让李明后背的汗毛瞬间炸起。
“十几个亿？”顾云飞的声音依旧平静，“李氏地产，对吧？”
李明一愣：“你知道我家公司？”
“当然知道。”顾云飞点了点头，语气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毕竟，上个月你们刚因为违规挪用预售资金，被银监会立案调查。哦对了，还有你父亲和泰和集团赵泰的那笔地下赌债，我记得……好像是三千万？”
李明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这些事，是他家最核心、最见不得光的秘密！他自己都是在书房门口偷听到的只言片语！
这个穿着帆布鞋的小子，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泰和集团？就是前阵子新闻上说涉黑被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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