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牌不见了!
瞬间如同冰水浇头,将唐御因李琨离去而稍缓的神经再次绷紧!那枚刻着柒字和云龙暗记的铜牌,是雷万春用命换来的信物,是他与薛红线、乃至背后那位李相公认联系的凭证之一!更是某种程度上他的护身符!
何时丢的?在哪里丢的?
是昨夜在别院挣扎时脱落?还是刚才混乱中被李琨的人顺手牵羊?抑或是……被这凝翠阁中的某个人,悄无声息地取走了?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翻滚,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恐慌。失去了腰牌,他在这龙潭虎穴中的立足之地似乎也随之消失了。门外那两名京兆府差役的目光,此刻显得更加不善。
他强迫自己不动声色,手指在腰间原本悬挂腰牌的位置摸索了一下,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寻找东西的困惑和焦急,仿佛才发现随身小物遗失,低声嘀咕了一句:“咦?我的钱袋……”
他假意低头四处查看桌底地面,借此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同时飞速思考对策。
腰牌失踪,意味着某种平衡被打破了。无论是被李琨拿走,还是被内部人取走,都预示着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他必须尽快将刚刚发现的、关于那条小额资金暗线的信息传递出去,或者至少,要留下痕迹!
可是怎么传?门外有差役,暗中有眼睛。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厚厚的账册,落在那支蘸饱了墨的毛笔上。
有了!
他维持着寻找东西的姿态,磨磨蹭蹭地回到书案前,看似烦躁地随手拿起一本刚才翻看过的、记录日常采买的普通账册,摊开,又拿起笔,假装要继续核对,实则却将笔下压着的那张记录着异常支出符号的小纸片,悄悄往账册封底的内页折缝里塞。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把纸片塞入缝隙的刹那——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脆响,从房梁上方传来!
仿佛是一颗极小的小石子掉落在地。
声音虽轻,但在寂静的账房内却格外清晰。
门口那两名差役猛地抬头,警惕地望向房梁!唐御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塞纸片的动作僵在半途。
然而,房梁上蛛网灰尘依旧,并无任何异样。
就在两名差役和唐御的注意力都被那声异响吸引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窗外贴着墙根一闪而过!速度极快,甚至带起了一缕微风,吹动了窗台上的灰尘!
“谁?!”一名差役厉喝一声,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另一名差役也紧随其后,拔刀警惕地望向窗外黑影消失的方向。
账房内,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就是现在!
唐御来不及多想那黑影是友是敌,是意外还是人为制造的时机!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张写着符号的纸片彻底塞进账册封底折缝,并用指甲迅速划了几道痕迹让其不易脱落。然后,他将那本账册合上,混入旁边一堆刚刚核对完、等待归档的账册最底层!
做完这一切,不过两三息时间。
冲出去的差役很快骂骂咧咧地回来了:“妈的!跑得真快!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
“可能是野猫吧。”另一个差役收刀入鞘,松了口气,“这鬼地方,老鼠野猫多的是。”
两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唐御身上,见他依旧坐在案前,似乎被刚才的变故吓得有些发愣,并未起疑。
唐御暗暗松了口气,手心却依旧冰凉。刚才那黑影……分明是人为!是谁在帮他?目的何在?
还没等他想明白,走廊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一次来的,是小菱和另外两名凝翠阁的护院。
小菱的脸色不太好看,对着那两名京兆府差役冷声道:“二位官爷,李管事方才传话,贼人已然擒获,令你二人即刻前往后门协助押解。此处交由我们看守即可。”
擒获了?这么快?唐御心中一凛。
那两名差役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小菱柳眉一竖:“怎么?李管事的话也不听了?还是信不过我凝翠阁?”
两名差役不敢再多言,拱手道:“不敢,既然如此,此地便有劳姑娘了。”说完,便快步离去。
京兆府的人走了,但凝翠阁的护院却接替了看守的位置。唐御的处境并未真正改善。
小菱走到唐御面前,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唐先生受惊了。京兆府的人行事鲁莽,大家很是过意不去。大家吩咐了,请先生移步听雪阁稍作歇息,压压惊。这里……暂时不必整理了。”
又去听雪阁?薛红线想做什么?
唐御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只能顺从:“有劳小菱姑娘。”
他站起身,跟在小菱身后。经过门口时,他眼角余光瞥见那两名凝翠阁护院的眼神,冰冷而锐利,绝非普通护院。
一路无话。再次踏入听雪阁,薛红线正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面前的棋盘上却空空如也。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呆呆望着旁边的池塘不知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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