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混沌,无垠无界。
地水火风如温顺的婴儿,在混沌中缓缓流淌。没有日月星辰,却有柔和的光明自混沌本源散发;没有天地四方,却有无形道韵指引方向。
那株破土而出的杨柳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每长高一寸,新混沌的法则便完善一分。它的根系扎入混沌本源,枝叶舒展间,衍生出万千小道。
幼苗顶端,那滴承载着青玄意识的露珠,缓缓融入树干。
“我……成了杨柳?”青玄的意识逐渐苏醒。他感到自己即是混沌,混沌即是他。意念一动,可演化山河;思绪一转,可生灭世界。
但这种全知全能的感觉,并未让他迷失。石矶师姐的笑容、通天教主的托付、洪荒众生的期盼……这些记忆如烙印般刻在他意识最深处,提醒着他重定混沌的初衷。
“此界,当为永恒界。”青玄心念微动,新混沌有了名字。永恒界,寓意超脱轮回,不朽不灭。
随着定名,永恒界的法则开始自主完善。地水火风凝聚,清浊分离,轻灵之气上升为天,厚重之气下沉为地。虽然尚无具体形态,但天地框架已立。
“法则已立,当有生灵。”青玄意念再动。永恒界各处,开始自然孕育最原始的生命之光。这些光点懵懂纯净,蕴含着无限可能。
然而,就在永恒界欣欣向荣之时,青玄(杨柳)感应到了界膜之外的波动。
那是旧洪荒彻底湮灭后残留的圣人之念。
通天教主、元始天尊、太清、女娲、准提接引……一道道强大却无依的意念,在混沌边缘徘徊。他们失去了洪荒天道的依托,如同无根浮萍,虽未湮灭,却也难有寸进,更无法进入这新生的永恒界。
“老师……”青玄感受到了通天教主意念中的那一丝欣慰与释然,也感受到了其他圣人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片刻,杨柳枝叶轻轻摇曳。
“永恒界,当有圣人位业,护持大道,指引众生。”
法则随之响应。永恒界的天道本源中,凝聚出几个玄奥的符诏虚影,象征着此界圣人的业位。得此符诏认可,方可融入永恒界天道,成为此界圣人,获得新生与更进一步的可能。
但青玄并未立刻将这些符诏赋予旧圣。时机未到,心性需考。他设下考验:唯有真正明悟“守护”与“超脱”真意,放下旧日恩怨执念者,方能得符诏感应。
做完这一切,青玄将主要意识沉入修炼与推演。他要稳固永恒界,更要探寻更高的道。他的意识与杨柳本体深度融合,进入了类似“合道”的玄妙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他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石矶娘娘的残魂在永恒界某处温养,即将孕育出新的先天道体;看到了杨戬、哪吒等人在新天地中开始了全新的修行之路,前尘记忆化作底蕴;也看到了旧洪荒无数真灵在轮回中洗涤,等待在永恒界重生。
他还看到了……一条奔腾不息,贯穿无穷世界的时空长河。永恒界,只是其中的一个节点,一个全新的起点。
“路,还很长。”青玄(杨柳)的意念平和而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古。
这一日,永恒界微微震动。位于本源核心的杨柳树,一根稚嫩的枝条忽然无风自动,轻轻点向虚空。
枝条点处,虚空泛起涟漪,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裂缝另一端,隐约传来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那气息中夹杂着凌厉的剑意与劫灭之道,却又与青玄所知的截教道法有所不同。
同时,青玄沉寂的意识中,接收到一段模糊的讯息碎片:“……宗门……危机……求救……”
“这是……”青玄(杨柳)的意识从深层次修炼中被触动。
那求救的讯号,似乎源自时空长河的另一个节点,一个与通天教主、与截教有着微妙关联,却又截然不同的世界。
新的故事,似乎已在混沌中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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