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江哲几乎没怎么休息。
他白天破解那个“自动记录仪”,晚上阅读找到的典籍,同时用乾坤阵持续扫描整个演算阁,绘制详细地图,标记所有异常点。
收获颇丰。
自动记录仪里,储存了理脉最后三年外门弟子区的日常日志。从这些日志里,江哲拼凑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 理脉在灭亡前,正在进行一个名为“人造灵根”的超大型项目。目标是“完全解析灵力的运行规则,并操控”。
· 项目的核心实验场所,就是峰顶的“天工阁遗址”。
· 在最后几个月,日志里开始频繁出现异常:某位师兄计算时突然疯掉,胡言乱语;某个阵法突然失控,释放出无法理解的能量。
难道说,这个世界不允许研究世界底层的东西?
而理脉试图解析世界本源,就相当于黑客试图破解系统源代码?
然后……被“管理员”发现了?
灭口?
或者说他们研究的可能是更底层的东西。
这个猜想太过惊世骇俗。
江哲不敢细想。
但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就在这时——
一道传讯符,从窗外飞入,悬停在江哲面前。
是柳清瑶。
“来天机峰入口平台。任务。”
江哲收起所有东西,整理了一下客卿长袍,走出演算阁。
当他来到入口平台时,柳清瑶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个矮胖的老者,穿着阵法师特有的、绣满阵纹的宽大道袍,手里拿着一根闪烁着灵光的玉尺,正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的环境。气息浑厚,至少是筑基后期。
另一个是个年轻的青衣弟子,看起来二十出头,面容冷峻,背后背着一柄古朴长剑。气息锐利,是典型的剑修,修为在炼气八层左右。
“江客卿。”柳清瑶看到江哲,微微点头,介绍道,“这位是宗门阵法院的周长老,筑基后期阵法师,负责修复演算阁的基础阵法。”
周长老瞥了江哲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一个没有灵根的内门客卿?还是理脉这种禁忌传承?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胡闹。
“这位是陈风,内门执法堂弟子,炼气八层。宗门担心天机峰仍有危险,派他来协助你……并确保你不进入禁区。”柳清瑶的语气很平淡,但江哲听出了言外之意:陈风是来监视他的。
陈风抱拳行礼,面无表情:“江客卿。”
“有劳二位。”江哲回礼,神色平静。
“好了,说正事。”柳清瑶取出一卷古老的兽皮地图,展开,“江客卿,你的第一个客卿任务是:修复这座‘星轨观测阵’。”
她指着地图上标注的一个位置。
那是在天机峰后山的一处悬崖上。
“星轨观测阵,是理脉用来观测星辰运行、计算天象的重要设施。在八百年前那场事故中损坏了。”
“修复它,有助于我们理解理脉当年的研究方向,也可能……找到一些关于那场事故的线索。”
周长老补充道:“阵法的主体结构还在,但核心的‘星象计算单元’和‘数据记录模块’损毁了。需要重新设计和安装。”
他看向江哲,语气带着试探:“江客卿既为理脉客卿,想必对理脉的阵法体系有所研究?这修复工作,可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理算’技巧。”
江哲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你会不会?别不懂装懂。
“我需要先看看现场。”江哲说,“才能确定修复方案。”
“自然。”柳清瑶收起地图,“我们现在就去。”
四人离开平台,沿一条荒废的小径,向后山走去。
路上,周长老和陈风一前一后,将江哲“保护”在中间。柳清瑶走在最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眼神复杂。
江哲默不作声,但乾坤阵已经全功率运转,扫描着沿途的一切。
越往后山走,环境越诡异。
植被开始出现畸变:树木的枝干扭曲成违反生长规律的角度,叶片上长出类似电路板的纹路。岩石表面,会突然浮现出闪烁的、无人能懂的符号,然后又消失。
空气中,灵气紊乱的程度加剧。乾坤阵的扫描显示,这里的空间结构本身都在轻微扭曲,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揉捏过。
“到了。”柳清瑶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悬崖平台。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个极其复杂的金属结构——那是一座高达十丈、由无数齿轮、连杆、镜片、水晶棱柱组成的……天文观测仪器。
或者说,是这个修仙界版的“天文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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