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穿过道场老旧的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格纹状的光斑。时光蹲在角落整理棋盒,指尖划过冰凉的棋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还在忙?”沈一郎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他刚结束一场长途比赛,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影。身上那件浅灰色外套沾了点风尘,袖口随意地卷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线条。
时光回过头,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沈一郎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只是常年抿着,总显得有些疏离。可此刻他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糖,把那点疏离冲淡了不少。
“刚比完赛就过来?”时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不多歇会儿?”
“歇够了。”沈一郎走过来,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棋盒上,“在摆哪局棋?”
“上次跟你说的那局让子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时光把棋盒往桌上一放,拿起棋子摆起来,“你看这里,黑棋是不是该先压一手?”
沈一郎凑过去看,肩膀几乎要贴上时光的胳膊。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气息,很干净,像秋日里的风。时光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不用动。”沈一郎的指尖轻轻点在棋盘上,离他的手只有几厘米,“你这步跳没问题,但忽略了白棋的后续手段。”他的呼吸拂过时光的耳畔,带着点微热的温度,“应该在这里先断,让白棋不得不应。”
时光盯着棋盘,却有点听不进他的话。沈一郎的指尖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落在黑白棋子间,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两人第一次在道场见面,沈一郎也是这样,安静地站在旁边看他下棋,指尖落在棋盘上时,也是这般沉稳的力道。
“听懂了吗?”沈一郎抬眼,撞进他有些发愣的目光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魂都飞了。”
时光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低下头摆棋:“懂了懂了,不就是先断嘛,简单。”
沈一郎没拆穿他,只是拿起一枚白子,慢悠悠地应了一手。阳光从两人之间穿过,把沈一郎的睫毛照得透亮,能看清上面细微的绒毛。时光忽然觉得,这样的午后很静,静得能听见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回音,还有自己有点乱的心跳。
摆到中盘时,时光的手机响了,是俞亮打来的,说褚嬴先生让他们过去看新到的古谱。他应了声,挂了电话看向沈一郎:“要一起去吗?褚嬴先生说那本谱子是孤本。”
沈一郎摇摇头,指尖在棋盘上轻轻敲了敲:“不了,我还有点事,晚点再过去。”他顿了顿,拿起旁边的外套,“对了,这个给你。”
是个小小的布包,摸起来硬硬的。时光打开一看,是块雕刻成棋子形状的玉佩,墨色的,上面刻着细密的云纹,边缘被磨得很光滑。“这是……”
“上次去苏州比赛,在老街看到的,觉得适合你。”沈一郎的耳朵有点红,语气却很平淡,“据说能定神,下次比赛带着。”
时光捏着玉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却暖暖的。“谢谢。”他抬头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沈一郎已经拿起背包,“我先走了,晚点见。”
“嗯,晚点见。”时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自己脚边。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看棋盘上未完成的对局,忽然觉得,刚才那片刻的安静,像落进心湖的一颗石子,漾开了圈圈浅浅的涟漪。
下午的阳光更暖了些。时光把玉佩小心地放进贴身的口袋,走到褚嬴的书房时,俞亮和褚嬴正围着那本古谱讨论着。“你来啦。”俞亮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沈一郎呢?不是说跟你一起过来?”
“他说有点事,晚点来。”时光走过去,目光落在古谱上,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刚才的角落,想起沈一郎靠近时的气息,还有他递过玉佩时泛红的耳朵。
“发什么呆?”褚嬴拍了拍他的肩膀,“来看这步棋,当年吴清源先生就用这招赢了桥本宇太郎。”
时光定了定神,把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认真看起棋谱。可不知怎么的,沈一郎的影子总在眼前晃——他安静看棋的样子,他指尖敲棋盘的节奏,他说话时带着点沙哑的语调,像一串被轻轻拨动的弦,在心里留下淡淡的余音。
傍晚的时候,沈一郎果然来了。他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也打理过,显得比下午清爽了许多。道场里的孩子们已经走了,只剩下他们几个,空气里飘着褚嬴煮的茶香味。
“过来坐。”褚嬴朝他招手,“刚说到你上次那局棋,中盘的转换很精彩。”
沈一郎走过去,在时光旁边坐下,两人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又像触电般分开。时光的心跳又快了些,假装看棋谱,耳朵却不由自主地听着身边人的动静——他翻书的声音,他喝茶的声音,他偶尔应和褚嬴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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