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装潢得暖融融的，浅灰色的布艺沙发上铺着米白色的羊绒毯，阳台的吊椅垂着流苏，轻轻晃一下就荡起细碎的光影。卧室里，双方父母特意挑的双人床上铺着磨毛四件套，印着淡青色的围棋棋盘纹路，是时光和俞亮都喜欢的样式。衣柜里，两人的衬衫、外套错落挂着，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戴着同款的黑白棋子手链，在灯光下泛着细光。
“爸妈也太懂我们了。”时光推开卧室门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书桌上摆着他们常用的棋盘，旁边是两个并排的马克杯，杯身上分别印着“时”和“俞”，是时光妈找人定制的。
俞亮走过去，指尖拂过棋盘上的木质纹路，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连棋子都摆好了，是我们上次没下完的那局。”
时光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等会儿再跟你算这笔账，上次你明明耍赖了。”
“我没有。”俞亮偏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不服气，却被时光低头吻住了唇角，剩下的话都咽回了喉咙里。
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漫进来，给房间镀上一层暖金。两人依偎着收拾带来的零碎物件，时光的领带和俞亮的袖扣放在同一个首饰盒里，充电器线缠在一起，像两条交颈的蛇。收拾到最后，时光忽然从背后抱住俞亮，把人往床上带，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温热的痒。
“别闹，还没收拾完。”俞亮的声音轻轻发颤，却没有推开他。
“明天再收拾也一样。”时光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指尖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新家的第一晚，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
俞亮的脸颊很快红透了，像被晚霞染过的云。他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着，任由时光的手在他腰间流连，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道。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的灯光暖黄，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
清理干净时，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时光抱着俞亮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打湿了两人的发。时光拿着沐浴球，在俞亮的后背轻轻搓揉，泡沫细腻地漫开，带着淡淡的柑橘香。
“累了吗？”时光的声音在水声里显得格外低哑，指尖划过他腰线的弧度，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俞亮靠在他怀里，头抵着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有一点。”热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只觉得浑身都软得没力气，像被抽走了骨头。
时光关掉花洒，拿浴巾把他裹起来，抱回卧室。换上柔软的棉质睡衣时，俞亮的动作还有点迟缓，指尖扣纽扣时总也对不准，最后还是时光替他系好，指尖偶尔碰到他的皮肤，惹得他轻轻瑟缩。
两人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腰际。时光侧着身，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抚摸俞亮的后背，像在给一只受惊的小兽顺毛。俞亮蜷缩着，把脸埋在时光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像敲在鼓面上的轻音，让他渐渐安定下来。
“还没缓过来？”时光的吻落在他的发顶，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俞亮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蚋：“嗯。”身体里还有点隐隐的酸胀，却奇异地混着踏实的暖意，像被温水浸透的棉絮，每一寸都透着放松。
时光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有点麻痒。他调整了个姿势，让俞亮靠得更舒服些，手臂牢牢环着他的腰，仿佛要把这个人揉进骨血里。“以后不这样了，”他轻声说，带着点懊恼，“今天太急了。”
“不是……”俞亮抬起头，眼底蒙着层水汽，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是太开心了。”从交换戒指到搬进新家，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直到此刻被时光紧紧抱着，才真切地感觉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时光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吻了吻他的眼角，那里还带着点湿润：“傻瓜。”
卧室里很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两人平稳交错的呼吸。月光透过纱帘漫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俞亮搭在时光腰上的手，指尖还带着点微颤。
时光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慢慢梳理着，动作轻得像羽毛。俞亮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皮越来越沉，却还强撑着睁着眼，看着时光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直，唇角微微上扬，带着让他安心的笑意。
“睡吧。”时光的声音像带着催眠的魔力，“明天带你去买你喜欢的绿植，放在阳台。”
俞亮点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得更深，像只找到了巢穴的小兽。“时光，”他忽然呢喃了一句，声音含糊，“我爱你。”
时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收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我也爱你。”爱了好多年，从棋社初见时那惊鸿一瞥，到后来的吵吵闹闹，再到此刻的相拥而眠，这份爱像藤蔓一样，早已缠绕住彼此的骨血，分不开了。
俞亮终于抵不住睡意，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时光低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月光移到床尾，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手链上的黑白棋子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诉说着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
新家里的第一晚，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只有这样安静的依偎。被子里的温度刚刚好，身边人的气息刚刚好，窗外的月光也刚刚好。时光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人的重量和温度，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得快要溢出来。
他知道，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会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会有偶尔的争吵，会有生活里的种种考验。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只要能像此刻这样，在疲惫时互相依靠，在开心时紧紧相拥，就什么都不怕了。
夜色渐深，月光温柔地裹着相拥的两人，像一层柔软的茧。在这个属于他们的新家里，爱意无声流淌，漫过每一个角落，漫过往后余生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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