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阴虽看上去疯疯癫癫,可是偶尔也会有一丝清明:
“臭小子,我找你过来,就是要你和榕榕拜堂成亲!她要是真的没等到解药走了,也能做个有夫家的姑娘,不至于带着遗憾走。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爷爷!” 赤榕闻言,知道祖父又犯了疯病,急忙阻拦:
“爷爷,风风是世家公子,我是个见不得光的死士,且命不久矣,何必再连累他!至少,我还能见他一面,已经很欢喜啦。”
烛阴却不同赤榕讲道理:“不行,他不娶,我杀了他!”
“爷爷,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赤榕显然并不愿意。
她之所以想要见到傅临风,既是想在临死前再见他一面,也希望他看在她们之间那点情分上,善待她的祖父。
毕竟,祖父疯疯癫癫,年龄也大了,她以后若是不在了,祖父又该倚靠何人?
况且,她赤榕向来高傲,并不想趁机卖惨,逼迫傅临风。她都快死的人了,并不在意那点名分。
傅临风却没立刻拒绝,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憔悴不堪的赤榕,又抬眼望向一脸愤怒的烛阴,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老人家,赤榕是个好姑娘,能娶她,是我傅临风的福气。”
赤榕猛地抬头看向傅临风,眼中满是震惊,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傅临风温柔的眼神打断。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
“待我明日回府尽快筹备,风风光光将你娶进门,让你做最美的新娘。”
赤榕眸间蓦地泛红,遂又摇头苦笑:
“你还真是个傻小子,这般大张旗鼓,是想把我的主子也招来不成?还有,我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算了,风风,你有这份心思我便知足,我并不想勉强你……”
话未说完,赤榕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又喷出一股黑血,溅在傅临风的白色衣摆上,像开了一朵绝望的花。
她和傅临风都清楚,雪魄引之毒即将攻心,这意味着她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
烛阴在一旁静静看着,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半晌过后,他转身冲了出去。
傅临风立刻将赤榕轻轻拥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牵动她的痛处。
此刻,他的心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酸涩、心疼、愧疚交织在一起,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曾经,在他眼里,赤榕是个手段狠辣、心思难测的 “坏女人”,可此刻,那些所谓的 “坏” 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眼前这个脆弱得随时会消失的弱女子。
他又想起,这个女人向来倔强,无论他如何追问,都死活不吐露主人是谁。明明她的主人对她凉薄如斯,连她性命垂危都不顾,可她为何还要这般死守道义,不肯透露半分?
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她的可爱之处:表面看着玩世不恭,其实内心比谁都要执着、都要重情。
曾经,他以为自己对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永远都不想靠近。可在这一刻,他却舍不得松开抱着她的手,只想把她再抱紧一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流逝的生命。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连自己都分不清,这份不舍究竟是出于愧疚,还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拥着,谁也不再言语。
赤榕靠在他的怀里,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似是睡着了。
窗外的夜色慢慢褪去,东方泛起鱼肚白……
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傅临风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就这样搂着她坐了一整晚,手臂早已发麻,却舍不得动一下,生怕惊扰了怀里的人。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赤榕,心猛地一沉:
昨夜烛光昏黄,看得不甚清楚。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她比昨晚越发憔悴了,脸颊凹陷,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身上的衣物空荡荡的,衬得她形销骨立。
傅临风心疼地伸出手,长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或许是他的触碰太过轻柔,赤榕缓缓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朦胧,还有不易察觉的依赖。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先忍不住咳了几声,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
“还能醒来…… 看见你,真好。昨夜,是我这几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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