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徐晃虽竭力阻拦,奈何颜良文丑去意已决,不惜代价突围,竟被他们冲破数道防线,最终带着千余残骑,狼狈不堪地冲出了困龙峪,向着己方大营方向遁去。
徐晃、夏侯惇追之不及,望着远去的烟尘,面面相觑,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懊恼与震惊。
“颜良重伤,竟仍被救走……文丑之勇,恐不亚于颜良!”夏侯惇捂着震裂的虎口,独眼中满是凝重。
徐晃长叹一声:“功亏一篑!不过,经此一役,颜良重伤,其麾下精锐折损大半,也算重创敌军。速回禀主公!”
曹军清理战场,困龙峪内尸积如山,多为河北军,颜良部八千精锐骑兵,逃出者不足两千,可谓损失惨重。
然颜良未死,文丑又展现惊人战力,这场精心策划的伏击,终究未能竟全功。
曹军大营,中军帐。
曹操听完夏侯惇、徐晃的回报,久久沉默。帐内烛火噼啪,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
“颜良……竟如此命硬。”
曹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文丑救主,悍勇若斯。颜良虽重伤,然文丑完好。袁绍麾下,仍有猛将如云。”
程昱阴声道:“主公,颜良重伤,短期内难以上阵。此乃我军机会!当趁其病,要其命!猛攻其营寨!”
荀攸摇头:“颜良新败,文丑救回,河北军此刻必同仇敌忾,严防死守。
强攻,恐难奏效,徒增伤亡。
颜良重伤,文丑必怒。
怒则易躁,躁则易失方寸。
或可再设一计,诱文丑出战。”
曹操苦笑:“文丑虽勇,然经此一役,岂会再轻易中诱敌之计?且我军为设伏,亦折损不少,急需休整。”
他揉了揉眉心,那份疲惫与焦虑几乎无法掩饰,“粮草……粮草只剩十日之用了。十日之内,若不能打开局面……”
帐内再次陷入死寂。十日,像一道催命符,悬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时,一直若有所思的郭嘉的声音在曹操耳边响起:“主公,河北军勇,然智短。颜良、文丑,皆万人敌,然皆傲而寡谋。若不能以力胜,或可以巧取。然我军中,能稳胜颜、文者,谁耶?”
曹操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关羽,关云长!
昔日在许都,曹操曾见其演武,刀法如神,气度沉雄,绝对是不亚于颜良、文丑的绝世猛将!
而其弟张飞,亦是万军辟易的悍将。
“云长……翼德……”曹操喃喃自语。
帐下众人闻声,皆是一怔。
荀攸最先反应过来:“主公是想……向刘玄德借将?”
曹操眼中光芒闪烁不定:“刘备如今身为豫州牧,在汝南剿匪,名义上仍是吾之属臣。向其借调部将,名正言顺。关羽、张飞之勇,诸公皆知。若得二人之一,何愁颜良、文丑不破?”
程昱立刻反对:“主公不可!刘备,世之枭雄,其心难测。关羽、张飞,乃其肱骨,如手足耳目,岂肯轻易借出?即便借出,战场之上,其是否真心出力,犹未可知!此乃饮鸩止渴!”
夏侯惇也急道:“主公!俺等血战至此,岂可假手外人?末将愿再战文丑,必取其首级!”
曹操摆手制止众人争论,他站起身,踱步到帐口,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缓缓道:
“诸公之言,吾岂不知?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粮草将尽,军心浮动,颜良虽伤,文丑犹在,袁绍百万大军虎视眈眈。吾等已无退路。”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刘备或许怀异志,然其眼下实力薄弱,名义上仍需依附于吾。吾以天子诏令调其部将助战,他不敢明拒。至于关羽是否尽力……”
曹操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云长,义薄云天,重信守诺。若他应允出战,必会全力以赴。此乃其性情。关键在于,如何让他应允。”
荀攸沉吟道:“或可以大义名分压之,言此战关乎汉室社稷,天下苍生;或可以重利诱之,许以高官厚禄,战后重赏;或可……以其兄长刘备之安危相挟?”
曹操摇头:“云长非利禄可动之人。大义名分或可一试。至于玄德……暂时不宜逼迫过甚。”
他顿了顿,“吾欲亲笔修书与玄德,陈说利害,恳请其遣云长或翼德助战。同时,命在汝南的耳目,密切关注刘备动向,以防其有异动。”
他看向程昱:“仲德,汝心思缜密,代吾起草书信。言辞需恳切,既要示之以诚,又要暗含威严。明日便派快马送往汝南!”
“诺。”程昱领命。
曹操又看向夏侯惇、徐晃等将:“元让,公明,你等抓紧整顿兵马,修缮营寨,多设防备。文丑新胜,或会来袭。在援将到来之前,务必守住营盘!”
“末将领命!”
计议已定,众人散去。
曹操独坐帐中,看着摇曳的烛火,心中思绪翻腾。
向刘备借将,实属无奈之举,亦是险棋。但眼下,他仿佛一个濒临窒息的人,抓住任何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都会死死握住。
“刘玄德……关云长……”
曹操低声自语,“但愿你们,莫要负吾……亦莫要让吾,有负于你们。”
与此同时,汝南,平舆,豫州牧府。
府衙后园,刘备正与关羽、张飞漫步。园中梅树已谢,桃李未发,略显萧瑟,但打扫得十分整洁。
刘备依旧一身朴素文士袍,神态平和。
关羽绿袍金甲,抚髯而行,凤目半开半阖,自有凛然之气。
张飞则黑甲外罩,虬髯戟张,步履虎虎生风。
“大哥,近日汝南各处黄巾已大致肃清,流民安置也初见成效。咱们是不是该往外动动了?”张飞大嗓门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关羽丹凤眼微睁:“三弟,稍安勿躁。汝南初定,根基未稳。北边官渡,胜负未分;南边江夏、东边淮南、西边南阳,皆在徐康之手。此时妄动,恐招祸端。”
刘备颔首:“云长所言甚是。我等如今,便如潜龙在渊,需静待风云际会。曹操与袁绍,无论谁胜,都必有一番大震荡。届时,方是我等腾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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