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亲眼见到史弥远搜刮的民脂民膏竟能装满数十辆大车,绵延数里,他首次对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有了无比直观而痛彻心扉的概念。
“若我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百姓,或许只能忍气吞声,徒呼奈何.......”
杨兴握紧了拳头,骨节微微发白。
“但如今,我杨兴身负绝学,武功放眼江湖,即便对上五绝也有一战之力,若是对此视而不见,什么都不做,我的心底,难免念头不通达!”
武者修行,讲究的是心念通达,一往无前。
若是心存滞碍,见了不平之事却因畏首畏尾而退缩,久而久之,必会影响心境,对武道之路产生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
“再者,”他转念一想,“我离开牛家村也有一段时日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父亲母亲和郭大哥他们了。”
“临行之前,正可做下这一票,也算为这江南受苦的百姓,稍稍讨回一点公道!”
想到此处,杨兴不再犹豫。
他轻轻一夹马腹,追风驹会意,不紧不慢地调转方向,远远跟上了史弥远那支招摇过市的运宝队伍。
史弥远的押运队伍看似嚣张跋扈,实则内部戒备森严,行事颇为谨慎。
他们只在白天赶路,一到日落时分,便早早入驻沿途的朝廷官方驿站休息,绝不夜行,以防备绿林山匪的袭击。
可惜这等对付寻常匪类的谨慎手段,对上杨兴这等武功高强、来去如风的独行侠,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杨兴极有耐心,如同最有经验的猎手,不远不近地跟了这支队伍足足十二天,摸清了他们的行进规律、守卫换班时间以及驿站的大致布局。
这一日,队伍再次在黄昏时分,入驻了一处位于官道旁的驿站。
这驿站规模不小,围墙高立,有兵卒守卫。
杨兴隐藏在驿站附近的一片密林中,遥遥观察。
只见驿站大门口,负责押运的军官正带着一群士卒,凶神恶煞地驱赶着一群围拢过来的灾民。
“滚开!都他妈给老子滚开!”
“再不滚,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人,杀了你们也是白杀!”
士卒们挥舞着明晃晃的钢刀,对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们厉声呵斥。
那群灾民粗略看去,竟有上千人之多,人数远超押运的士卒。
但他们个个瘦骨嶙峋,如同风中残烛,眼中只有麻木与恐惧。
队伍之中,几乎看不到老人和孩子,显然体弱者在漫长的逃难路上早已倒下。
在士卒们锋利的刀刃和凶狠的态度面前,这些灾民如同受惊的羊群,只能瑟瑟发抖地缓缓向后退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杨兴看着这一幕,心中原本的计划微微一动。
他之前还在考虑,是否要联系太湖的陆冠英,借助归云庄的力量来劫下这批财宝。
毕竟他只有一人,纵然武功再高,能杀散押运士卒,却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将数量如此庞大的金银财宝迅速转移。
但若联系陆冠英,调集人手、筹划行动,又需要不少时间,恐生变故。
眼下,这群突然出现的、走投无路的灾民,似乎成了解决问题的最佳钥匙。
“这一下不必那么麻烦了。”
杨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黑巾,蒙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随即,他取出干粮,默默填饱肚子,调整内息,将状态提升至巅峰,只待天色彻底黑透,便动手。
夜色渐深,月隐星稀。
驿站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巡逻士卒偶尔的脚步声和鼾声。
杨兴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出树林。
他手持乌月枪,体内北冥真气流转,施展出全真教的绝顶轻功“金雁功”,身形如同一只巨大的夜鸟,在夜色掩护下,轻易掠过高高的驿站围墙,落入院内。
只见驿站宽阔的院子里,史弥远那十几辆装载财宝的大车整齐地停放着,上面覆盖的油布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负责看守的兵卒们大多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抱着兵器酣睡,只有少数几人强打精神,靠在车辕或墙角打着瞌睡。
唯有驿站后院,那间最好的上房内,依旧亮着昏黄的烛火,隐隐有人声传出。
杨兴屏息凝神,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摸到那间房的屋顶,伏低身形,侧耳细听。
只听屋内传来两人的对话声。一个声音略显苍老,带着官场中人的圆滑与忧虑。
“大金国赵王世子神秘失踪,至今已有一段时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线索全无。”
“听说赵王完颜洪烈为此大为震怒,几次遣使责问,朝廷这边也是吓得要死,压力巨大。”
“太湖周边地带,前前后后已然秘密搜索了三遍,可什么也没找到。”
“还有那段指挥使段天德,也是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另一个声音则显得年轻些,语气中带着几分分析:“依下官看,那段天德一路行来,不择手段,大肆搜刮金银珠宝,闹得怨声载道,恐怕早就被某些无法无天的江湖人物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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