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听风院时,夕阳正将庭院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
林越屏退了想要上前询问的林石和阿木,独自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他将那罐灰黑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丹心佩被他从怀中取出,置于一旁。
午后在坊市的遭遇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回放。
——百草堂老者浑浊却暗藏精光的眼神、粉末与丹心佩共鸣时浮现的“苏”字丹炉、老者最后在人群外那意味深长的点头。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老者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与苏家有关。
林越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一丝精纯的灵力,轻轻点向粉末。
粉末遇灵力,立刻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与丹心佩的红光遥相呼应。
他没有急于催动丹心佩,而是运转“万毒归心诀”,让感知无限放大,细细捕捉粉末中蕴含的信息。
这粉末的气息很奇特,既有着丹药炼制后的温润,又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
林越仿佛能从这细微的气息中,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意识,那意识古老而平和,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却又模糊不清。
“难道是丹尘子先祖或苏家先祖留下的印记?”林越喃喃自语。
他尝试着将丹心佩贴近粉末,两者接触的瞬间,红光与金光骤然暴涨,房间内仿佛升起一轮小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
无数纷乱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涌入林越的脑海:
一座古朴的丹房内,白胡子老道正对着一个年轻女子讲解炼丹手法,女子听得认真,偶尔点头提问,眉眼间的灵动与苏清月竟有几分相似;
月光下,老道将一枚玉佩交给女子,郑重嘱咐着什么,女子接过玉佩,眼中满是不舍;
战火纷飞,妖兽咆哮,无数修士浴血奋战,其中一道身影手持长剑,奋力斩杀妖兽,正是年轻时的丹尘子;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废墟之上,一个模糊的身影将一罐粉末埋入土中,然后蹒跚离去……
“嗡——”
画面骤然消失,林越只觉脑海一阵剧痛,猛地后退几步,撞在墙上才稳住身形。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些……是丹尘子和苏家先祖的记忆碎片?”林越震惊不已。
虽然画面模糊,但他能确定,那白胡子老道就是丹尘子,而那个年轻女子,极有可能是苏家的某位先祖!
他再次看向桌上的粉末,眼中充满了激动。
这哪里是什么药渣,分明是用特殊手法保存下来的记忆载体,里面蕴含着丹尘子和苏家先祖的部分记忆!
“难怪丹心佩会与它共鸣,因为它们本就同源。”林越拿起丹心佩,玉佩上的红光比之前更加温润,“那老者将它交给我,肯定是知道我与丹心佩的关系,也知道我在寻找苏家的线索。”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林道友在吗?”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响起,正是百草堂的那位老者。
林越心中一动,连忙将粉末和丹心佩收好,起身开门。
老者依旧穿着那身粗布麻衣,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站在门口。
“老先生?”林越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老夫猜林道友或许对那罐‘药渣’有些疑惑,特意来解解惑。”老者笑着走进房间,目光在桌上一扫,虽未多言,却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林越请老者坐下,倒了杯灵茶:“晚辈确实有很多疑问,还请老先生指点。”
老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老夫姓苏,名伯庸,是苏家的守墓人。”
“苏家守墓人?!”林越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苦苦寻找的苏家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了!
苏伯庸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去,多了几分凝重:“准确地说,是守护苏家与丹尘子先祖约定的守墓人。千年前,丹尘子先祖与苏家先祖共同对抗蛮荒妖兽,立下赫赫战功。后来丹尘子先祖隐居,将丹心佩赠予苏家先祖,约定若后世有难,可凭丹心佩相认,共抗危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罐粉末,是丹尘子先祖晚年炼制的‘忆魂丹’的残渣。忆魂丹能保存人的部分记忆,先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将与苏家先祖的约定、对抗蛮荒妖兽的经验以及一些关于‘毒药同源’的感悟,都封存在了忆魂丹中,交给了苏家,让我们世代守护,等待有缘人。”
“有缘人?”林越问道。
“能同时得到丹心佩认可、领悟‘毒药同源’之道,并且心怀正义之人。”苏伯庸看向林越,眼中充满了欣慰,“林道友,你就是我们等了千年的有缘人。”
林越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竟然肩负起了这样的使命。
他想起苏清月,连忙问道:“苏老先生,您知道苏清月吗?她是苏家的后人吗?”
苏伯庸听到“苏清月”这个名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点了点头:“清月是苏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孩子,天资聪颖,小小年纪便精通医道和毒术,很像当年的苏家先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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