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休闲包厢”获得苏阿姨“勉强及格”的认证后,陈伯伯的热情空前高涨。他不仅严格执行了苏阿姨的整改意见(关了晃眼的星空灯,调低了留声机音量),还偷偷进行了“二期工程”。
这天,苏阿姨去老年大学上绘画课。陈伯伯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他昨儿个偷偷去旧货市场淘换来的“宝贝”:一个巴掌大的迷你仿古风扇(插电款,风力柔和,噪音小),两盏带磁吸的、暖黄色小夜灯(可以吸在铁皮柜上,营造氛围),还有一小盆据说特别好养的绿萝(卖花老头说这叫“给水泥地添点生机”)。
他哼着小调,在储藏间里忙活起来。先把皱巴巴的绒布重新铺得平平整整,四个角还用胶带粘牢(防止苏阿姨坐下时滑走)。迷你风扇放在墙角,插上从隔壁客厅“借用”的插线板(线被他用旧报纸精心伪装成墙缝自然延伸)。暖黄小夜灯一左一右吸在放留声机的木箱上方,打开,柔和的光晕笼罩着那台老机器和旁边的桂花糕铁盒。绿萝则被他安置在一个废旧但擦干净的小铁皮桶里,摆在角落。
“嗯!有光,有风,有绿植,有音乐,有茶点!”陈伯伯退后两步,抱着胳膊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越看越满意,“这才叫‘生态化、人性化、多功能复合型休闲空间’!夫人回来,肯定得夸我!”
他正美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咔哒”声,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是苏阿姨,她出门带了钥匙,而且脚步不是这样。
陈伯伯心里一惊,难道是贼?他顺手抄起墙角的旧扫把,蹑手蹑脚挪到门边,猛地拉开一条缝!
只见门外蹲着的,不是贼,而是隔壁邻居家那只肥硕的橘猫——元宝!这家伙正用爪子扒拉着门缝,毛茸茸的大脸盘子挤在缝隙处,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往里瞅,鼻子还一耸一耸,显然是被桂花糕的香味引来的。
“嘿!是你这个馋猫!”陈伯伯松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用扫把柄轻轻把猫头往外推,“去去去!这是秘密基地,闲猫免进!小心我告诉你主人你偷跑出来!”
元宝非但没走,反而“喵呜”一声,用脑袋蹭了蹭扫把柄,尾巴竖得老高,一副“我就看看,我不进去”的无赖样,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里面隐约可见的铁盒子。
陈伯伯看着这胖家伙赖皮的样子,忽然灵机一动,压低声音说:“元宝同志,看你也是个识货的……这样,咱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在门口望风!要是我家夫人提前回来了,你就大声叫,给我报信!作为报酬——”他指了指铁盒子,“允许你闻闻桂花糕的味儿,但不能吃!最多……待会儿掰一小块给你舔舔糖粉,怎么样?”
元宝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听懂没有,但“桂花糕”三个字似乎刺激了它,它“喵”了一声,居然真的在门口端端正正坐下了,一副“本喵开始履行哨兵职责”的架势。
陈伯伯乐了:“行!有觉悟!”他放心地缩回储藏间,关上门(留了条缝给元宝通风报信),继续享受他的改造成果。他打开留声机,换上《友谊地久天长》,在轻柔怀旧的音乐中,拿起一块桂花糕,靠在铺了绒布的凉席上,眯着眼,摇头晃脑,别提多惬意了。迷你风扇送来习习凉风,暖黄灯光映着他满足的脸。
然而,陈伯伯忘了,猫的“忠诚度”和“执行力”,往往与“诱惑大小”成反比。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元宝的叫声:“喵——”
陈伯伯一个激灵坐起来,侧耳细听,好像又没听到苏阿姨的脚步声。他悄悄拉开点门缝,只见元宝正用爪子扒拉门框,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桂花糕,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哎呀,不是敌人,是你馋虫动了!”陈伯伯哭笑不得,掰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糕屑,放在手心递出去。元宝闪电般伸出舌头一卷,糕屑没了,然后继续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看着陈伯伯,尾巴摇得更欢了。
“没了没了!望风任务还没结束呢!”陈伯伯赶紧缩回手,关上门。心想,这“哨兵”不太可靠啊,得加派“人手”……哦不,“爪手”。
他正琢磨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苏阿姨和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是楼下李奶奶,两人好像刚从老年大学一起回来,正站在楼道里聊天!
陈伯伯魂飞魄散!留声机还响着呢!他手忙脚乱想去关,结果因为太急,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铁皮桶,绿萝“哐当”一声倒了,泥土撒了一点出来。他也顾不上,扑过去关掉留声机,然后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上。
门外,苏阿姨和李奶奶的对话清晰地传进来:
“……小苏啊,你家老陈最近精神头不错啊,我看他老往旧货市场跑。”
“他呀,闲不住,就爱瞎鼓捣。”苏阿姨的声音带着笑意。
“鼓捣好,说明心里有劲头。不像我家那个,整天就知道下棋。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家有音乐声?老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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