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他扑在床上。
【宿主，你还好吧】
方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你很难过吗？】
连没有感情的系统，都能敏锐地觉察到他的情绪。
为什么有着血缘的亲人，就对他的感受，嗤之以鼻呢？
方洛黯然道：“没有，为一群畜生伤心不值得。”
【宿主不要这么消极呀，其实他们也有优点的，比如，会让你在这里的生活多姿多彩】
“确定是多姿多彩，不是多灾多难吗？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检查的怎么样？”
【确实是BUG的问题，不过，原因不出在我的身上，而是在祁越山的身上】
方洛来了兴趣，“什么意思？”
【解释起来很复杂，总之就是，我无法分析祁越山的心理活动，因为没有权限】
“这意思听上去，怎么给我一种他是隐藏大boss的感觉。”
【简而言之，在面对祁越山时，你要保护好自己】
【因为分析不了他，所以他会做什么动作，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知道了。”
-
另一边，祁越山从医院离开后，直接回到公司。
他的办公室后面，有一间专属于祁越山本人的休息室。
他一些常用的衣物等，也会拿一部分放在这里备用。
刚洗完澡出来，电话就响了。
是老头子打来的。
“我问过你的三助，你昨晚没有其他行程。接风宴上来了一些人，都想见一见你。可你昨天的行为，太不合礼数了。”
祁越山打开扩音后，把手机放桌上，他慢条斯理地套上衬衫、打上领带。
“你去，不比我更好。”祁越山淡声道，“虽然你已公开表示退居幕后了，但是没人不知道，在时科幕后垂帘听政的人，依旧是父亲你。”
电话静了一瞬，“越山，你在怨我。”
祁越山：“怎么敢？父亲也是担心我年轻，对许多事把握不好分寸，才一直在幕后帮我。感谢来不及，怎么敢怨你。”
父子之间，你来我往，言语藏锋。
祁宗明笑了一声，叹道：“好了。你才从国外回来，不想参加国内的聚会，情有可原。但下次不可再这么任性。”
老头子给了台阶，祁越山自然不会拒绝。
“好的，父亲。”
父子之间又说了些其他无关痛痒的事，这通电话才算结束。
穿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秘书已经站在外面等候。
祁越山扣上手表，问：“人送回去了？”
“是的。还遇见了方国涛。”
“怎么说？”
“他在怪方先生昨晚没回家，说话很难听。”
祁越山话语带笑，“看来他没有撒谎。的确是一个不被照顾的孩子。”
秘书：“方国涛认出了我。”
祁越山：“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他派秘书送方洛回去，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他坐下后，秘书递过来一份东西。
“这些都是方先生的资料。请您过目。”
祁越山抬眼看过去。
他这秘书做事很合他的心意，他什么表情、什么动作、在想什么，秘书都能猜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他明明还什么都没说，秘书一眼就看出他对那个人有意思。
秘书汇报：“方先生在6岁那年被送往乡下，一直到最近才被接回来。原因是一直照顾他的方家老太太去世了。”
“方先生人际关系简单干净，没有恋爱经历。”
“人也刚回到江州，根基不深，很好掌控。”
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
祁越山听后，只说了一句：“你先出去。”
秘书离开。
祁越山打开文件，就看见方洛的证件照。
照片上的人，眉眼阴郁，看上去格外不高兴。
一看就能猜出，童年生活想必过得很不如意。
有点意外。
和真人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狡黠、聪明、爱扮可怜，很有灵气的一张脸。
和照片里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祁越山没有多想，一眼扫过方洛的资料。
很简单，很普通。
的确很好掌控。
这么多年，祁越山忙着应付老爷子，忙着从他那三位废物哥哥手里夺权，身边一直没有人。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想被人找到把柄，在媒体方面大做文章。
现在，不一样了。
祁越山手指落在照片里那张脸上，摩挲了一下。
这张脸，他很喜欢。
这个人，他也有兴趣。
第一次，他想要留一个人在自己身边。
祁越山薄唇微启，轻轻念出这个人的名字：
“方洛。”
-
距离上次放过狠话后，方洛在方家过了几天太平日子。
方父和方知意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对他最不同的居然是方母。
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也可能是因为想起怀着方洛的十月辛苦，残留的一点母爱在蠢蠢欲动。
方母时不时地关心着方洛，向其示好。
反倒是方洛变得更加不自在。
比如谈起黄金，方母：“之前给你哥哥存了一笔黄金，现在妈妈想着也给你存一些，好不好？”
方洛礼貌道：“不用麻烦了。”
又比如聊到房产，方母表示在江州好的地段，给他买一个大平层。
方洛就回她：“我有钱，可以自己买。”
方母一时沉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她想要和好的心思，一直没有放弃。
例如现在，方母又问：“小洛，下午要不要跟妈妈出去逛街。妈妈的好朋友王阿姨，老早就想要见一见你了。”
方洛看出方母对他一丝愧疚，急着想要和他拉拢母子之情。
但方洛觉得没有必要了。
因为，已经太迟了。
他们对他的伤害，横跨长长的12年，如附骨之蛆一般，深入骨髓。
早就难以恢复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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