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又闪了一下，刘弱弱抬眼看了眼头顶的冷白光，没停下脚步。他拉着林千雪退回转角后，等那两名站得笔直的保安走远，才低声说：“不能从正门走。”
林千雪靠在墙边，呼吸有点急，“现在哪条路都不安全。”
“那就找一条他们想不到的。”刘弱弱摸出袖口的铁丝，顺手塞进裤兜，“我得联系苏冷月。”
他背过身，按动腕表侧边的小钮，三短一长。这是紧急频段，不联网，只接固定终端。
不到两分钟，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灰色技术员制服的女人走来，手里抱着一台黑色平板，帽檐压得很低。
“信号干扰太强，只能传结构图，没法开远程协助。”苏冷月把平板递过来，“市政备案里的原始图纸，比现场用的多了三条废弃通道。”
刘弱弱接过平板，屏幕亮起，整栋建筑的立体结构缓缓展开。他手指滑动，放大宴会厅区域。
“这里。”苏冷月指着主厅下方的一条细线，“通风管道，二十年前停用，连接地下储藏室和酒店后巷绿化带。监控系统里没有这个点。”
刘弱弱盯着那条红线看了几秒，“正好绕开西侧出口和保安岗。”
“但不确定能不能通。”苏冷月补充，“图纸显示未封死，不代表现在还能走。里面可能塌了，也可能被人加了锁。”
“我去看看。”刘弱弱合上平板，塞进怀里。
“你一个人？”林千雪皱眉。
“动静越小越好。”他说，“你们在这等消息。打通了我就发暗码，你们再动。”
苏冷月点头，“我守着频段，保持静默监听。”
刘弱弱转身就走，沿着侧廊贴墙前行。他避开人群密集区，专挑服务通道和设备间附近的小路。一路上遇到两个服务员，都低着头快步走过，没人多看他一眼。
配电房在宴会厅西侧角落，门口挂着“非请勿入”的牌子。刘弱弱左右看了看，蹲下身，用铁丝拧开地面上一块方形金属盖板。
锈味扑面而来。
他屏住呼吸，翻身跳下。
底下是一条狭窄的检修道，高不过一米五，两侧布满老旧电缆。他打开手腕上的微型灯，光束照向前方，地面堆着断裂的电线和碎水泥块。
往前走了不到十米，通道被一道合金栅栏彻底挡住。
栅栏足有手臂粗，表面覆满铁锈，中间挂着一把生锈的U形锁。看样子多年没人动过。
刘弱弱伸手试了试，纹丝不动。
他退后半步，双臂肌肉绷紧。麒麟纹路在皮肤下微微发烫，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他双手卡住栅栏接缝处，脚跟蹬地，猛然发力。
金属发出刺耳的扭曲声，接着“咔”地一声，中间断裂开来。
他把半截栅栏推到一边，继续前进。
没走多远，头顶传来“咯吱”一声响。一块松动的水泥板晃了晃，眼看就要砸下来。
刘弱弱抬头，肩膀一顶，硬生生扛住那块板子。碎石簌簌落下，砸在他背上。他咬牙撑住，另一只手迅速清理下方障碍物，等空出足够空间才猛地低头冲出。
身后轰隆一声，水泥板砸在地上，裂成几块。
他喘了口气，拍掉身上的灰，继续往前爬。
又过了两处塌陷点，都是靠手扒开碎砖挪过去的。最后一次差点踩空——地面塌了个坑，下面是空的，他反应快，单手撑住边缘才没掉下去。
终于，在通道尽头看到了一扇铁门。
门虚掩着，外面透进微弱的夜光。
刘弱弱轻轻推开一条缝，探头出去。
门外是酒店后巷，一片绿化带，几棵矮树挡着视线。巷子口停着一辆保洁车，远处路灯昏黄，没人巡逻。
他摸出信号器，按下三下短震。
“路通，可走。”
发完信号，他原路返回。
爬回配电房时，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胳膊上有几道擦伤，但不影响行动。
他掀开井盖，翻身上来，顺手把盖板复位。
回到约定地点，苏冷月还在原地等。
“通了。”刘弱弱说，“出口在后巷绿化带，没人看守。通道里有塌方，但能过去。”
苏冷月点头，“我记下了路线。”
“接下来分两步。”刘弱弱靠在墙上，“你们先别动。等我引开一批人，再通知你们走。”
“你打算怎么引？”她问。
“正面冲一下。”他笑了笑，“他们以为我会躲，我就偏要露脸。”
林千雪看着他，“你受伤了。”
“小擦伤。”他摆手，“不耽误打架。”
苏冷月盯着他看了两秒，“记住，别在通道里动手。一旦惊动他们，这条路就废了。”
“明白。”刘弱弱活动了下肩膀，“我就是个开路的，不负责收尾。”
三人沉默片刻。
远处主厅音乐还在响，但节奏乱了，像是DJ换了曲子。人群喧哗声忽高忽低，有人往外走，也有人往里挤。
“张伪善还没撤。”林千雪说，“他的人还在守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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