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甫僵在原地,看向沈清秋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混杂着恐惧与狂喜的骇然。
他家中独子林轩久病不愈,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也是他从不对外人言说的禁区。他遍请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此事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她真的能看相,能窥探天机?
先是精准地指出了他门生贪腐的致命漏洞,现在又一语道破他最私密的家事。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用“心计深沉”来形容了,这简直是鬼神莫测!
“你……”林若甫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在这样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面前,任何试探都显得苍白可笑。
沈清秋仿佛没有看到他的失态,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相爷,清秋的外祖家,曾出过一位御医。清秋自幼耳濡目染,也学了些粗浅的望气之术。我看相爷您虽面带忧色,但自身气血充盈,根基稳固,并无病灶。这股郁结的死气,显然是因血脉至亲而起。”
她将自己的能力,再次巧妙地包装成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背景。外祖家是御医,这在京城上层圈子里,一查便知,做不得假。
这个解释,让林若甫稍微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医术,总比神鬼之说更能让他接受。但即便如此,仅凭“望气”就能看得如此精准,也足以称得上是奇人了。
“沈姑娘……也懂医术?”林若甫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盼。
“略知一二,难登大雅之堂。”沈清秋谦虚地说道,但话里的意思却留了天大的余地,“不过,有些病,寻常的汤药石针是治不好的。病根若不在身,而在‘气’,那就要用养气之法来调理。”
“气?”林若甫咀嚼着这个字,眼中光芒闪烁。
这些年,他请来的名医,都说林轩的病是“虚症”,可到底虚在哪里,谁也说不清楚。沈清秋这个“气”的说法,似乎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敢问姑娘,何为养气之法?”林若甫的姿态,已经完全放低了,甚至用上了“敢问”二字。
沈清秋摇了摇头:“空口无凭,清秋若没见过令公子,也不敢妄言。只是觉得,令公子的病,或许与清秋的旧疾有些相似,都是体弱畏寒,每逢秋冬便会加重。”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林若甫的心理防线。
一模一样!林轩的症状,跟她说的分毫不差!
他再也没有任何怀疑。此刻,他看沈清秋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魏王的侧妃,一个前来求情的晚辈,而是看一个能拯救他儿子性命的最后希望。
“沈姑娘!”林若甫激动地上前一步,声音都有些颤抖,“老夫……老夫恳请姑娘,能为犬子诊治一番!只要姑娘能治好犬子,老夫……愿倾尽所有,报答姑娘大恩!”
他已经顾不上什么政治立场,什么魏王府的阴谋了。在儿子的性命面前,一切都可以靠后。
沈清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但她面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相爷,清秋身份尴尬,又是女流之辈,怎好随意出入相爷后宅,为令公子诊病?这于礼不合,传出去,对相爷您的清名,也是一种损伤。”
她越是这么说,林若甫就越是焦急。
“什么清名!什么礼数!在轩儿的性命面前,都一文不值!”林若甫急道,“姑娘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老夫即刻在后院收拾出一处最清静的院子,就叫……就叫‘听雪阁’,对外只说,是老夫为您父亲的事,请您来府中暂住,协助查阅卷宗。如此一来,既能堵住悠悠之口,也方便姑娘为犬子诊治。”
听雪阁。
沈清秋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古怪的嘲弄。她在魏王府住的院子,也叫听雪阁。仿佛冥冥之中,她注定要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
“这……”沈清秋依旧犹豫着,“可王爷那边……”
“魏王那边,老夫自会派人去说!”林若甫大包大揽道,“就说令尊的案子牵涉甚广,需要你留在府中协查。魏王若想老夫帮忙,就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姑娘,你就当可怜我这个做父亲的,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儿吧!”
说着,这位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竟对着沈清秋,又要作揖。
沈清秋连忙侧身避开,叹了口气道:“相爷言重了。既然相爷如此信赖,清秋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近人情了。清秋只能说,尽力一试。”
“好!好!多谢沈姑娘!多谢沈姑娘!”林若甫大喜过望,连忙吩咐林伯,“快!马上去收拾听雪阁!用最好的东西!不,把库房里那套前朝的紫檀木家具都搬过去!还有……把轩儿隔壁的院子打通,建一个月亮门,方便沈姑娘随时过去!”
林伯看着自家老爷这副失态的模样,心中震惊,却不敢多问,连忙领命而去。
就这样,沈清秋以一个“协助查案”的光明正大的理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戒备森严的宰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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