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小心翼翼地扶着嘉慧随乘客们下了火车来到站台上。
这时,雁南附在嘉慧耳边轻声说道:“嘉慧,一会儿会有一位老朋友来接咱俩来呢!”
嘉慧听雁南这么一说,赶紧用手抓住了雁南的胳膊疑惑地说道:“我不记得在北平城里有老朋友啊?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雁南!嘉慧!这儿呢这儿呢!”只见初若从不远处一边冲着他俩招手一边穿过下车的乘客人群跑了过来。初若停身站在雁南、嘉慧面前,冲着嘉慧欢快地叫道:“嘉慧,嘉慧,你的老朋友来了!你啊,猜猜我这个老朋友是谁?”
嘉慧听声音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女孩子,但是自长大后再也没出过远门的嘉慧能接触到不是家人就是父亲药店里的病人还有教堂里的神父,实在想不起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嘉慧赶紧用手使劲拉拽雁南的胳膊,面露焦急的神色。
雁南看嘉慧的样子笑了笑刚要说,但初若向他摆了摆手,她贴在嘉慧耳边轻声念起来:“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冯妇虎,叶公龙,舞蝶对鸣蛩。衔泥双紫燕,课蜜几黄蜂。”
念完几句声律启蒙,初若笑着对嘉慧说:“嘉慧,我们小的时候一起在你家背过啊!”
“初若,你是初若!”嘉慧又惊又喜,伸出一只手就向初若这边摸索过来。
初若赶紧上前抓住了嘉慧的手动情地说道:“嘉慧,十年了,我们都长大了!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挂念你们啊!”
嘉慧情绪上似乎波动很大,略显哀伤地说道:“是啊,岁月真是无情啊!初若你去了哪里啊,也不回来看看我们?”
雁南一看嘉慧的情绪有些波动赶紧说道:“初若和父亲也是最今年才回到北平的,我也是通过王伯伯才知道的。初若看见我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让我带你来北平转转,她要和你好好续续旧情,好好聚一聚呢!”
“是啊,嘉慧,我们今天啊要一起玩儿个痛快!”说罢初若挽起了嘉慧的手臂对雁南说道:“你就后面跟着,当我俩的护花使者!”
三个人说说笑笑出了车站,不知不觉走到正阳桥五牌楼前停住脚步,初若对雁南说道:“咱们先去哪儿?”
“当然是天桥儿了,好看、好听的、好玩儿的多了去了!”雁南答道。
依雁南的建议,三个人便由正阳门五牌楼沿着正阳门大街往南走。
这正阳门大街两边茶楼、酒馆、饭庄、戏馆、当铺、作坊比比皆是,可谓店铺林立商贾云集,大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好不热闹。正如前人所言:‘前门辇路黄沙软,绿杨垂柳马缨花!’
三个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前方地界儿异常喧闹:叫卖、吆喝、歌唱的声音夹杂着梆子胡琴及锣鼓的声响。他们知道,目的地‘天桥儿’到了。
这天桥及其周边地区是北平城的文化地标和最繁华的平民娱乐场所,有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样杂耍和百样吃食聚集之所的说法,呈现着‘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的盛况。
雁南因公办事来过天桥但未曾过多逗留,而初若、嘉慧两个人都是头一次来这天桥闲逛,初到此地自是新奇不已格外兴奋。
这天桥作为五行八作的经营地,娱乐消遣是每个逛天桥者的目的所在。
雁南、初若考虑到嘉慧的身体状况,清楚他俩的主要任务是陪嘉慧出来散心放松的。所以他们领着嘉慧对于各种吃食、商品的摊位并不在意,更多的是在有戏曲曲艺、绝技表演的露天演艺场所驻足。尤其是相声、双簧、快板儿、抖空竹等这种有内容有趣味的让嘉慧听起来眉开眼笑、兴致盎然的有声表演。
特别是嘉慧小时候在庙会经常看见的蹬高跷秧歌儿表演:七八个穿着各色戏装的演员,蹬着三尺来高的跷,做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其中一个斜背着古钟式的鼓,另一个打着一面小锣,在始终如一的节奏中,这几个演员有韵律的行走着。
嘉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有规律的节奏,联想起着小时候曾经见过的画面,兴奋地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三个人在一座贴着海报的木板支的街楼前驻足了一小会儿,看台上演员们咿咿呀呀的吟唱并未引起嘉慧的兴趣,初若和雁南便领着嘉慧随着人流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了一个四面用网绳和布幕围着凌空搭起的木架马戏棚后,雁南看见了路边几棵柳树下的一座茶棚,便对初若和嘉慧说道:“咱们已经逛得玩儿的这么久了,你们二位姑娘想必也是累了渴了,咱们歇会吧!”
“也是啊,你要不说,我们把这渴和累都忘了呢!”初若挽着嘉慧的胳膊随雁南进了路边的茶棚。
三个人进了茶棚,各自找了座位挨着坐下。
这时走过来一位伙计,拿着一把茶壶放在三个人面前的桌子上,问道:“三位先生、小姐,泡包儿什么茶?”
雁南看了看初若和嘉慧回答道:“泡包儿‘茉莉花茶’吧!”
“四个铜子儿一包儿!”伙计报完了价,拿走了茶壶。不一会儿茶叶已经在壶里泡好了,给三个人一人倒一杯。
三个人也是渴了,一连几杯下肚,茶虽不是好茶,但也喝得酣畅淋漓。
这时候离茶棚不远处传来了管弦丝竹并伴有歌唱的声音,嘉慧听得清晰说道:“唱大鼓的!小时候听过”
“那过去看看?”初若提议道。
“咱说走就走!”雁南语罢起身向伙计付了茶钱,带着初若、嘉慧走出了茶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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