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院子里的枣树叶子快掉光了。
陆建军走了快一个月,音讯全无。虽然知道这年代通信不便,但林晚晴心里那点惦念,还是像藤蔓一样,悄悄滋长,缠绕心头。
赵秀英表面上看着镇定,但林晚晴好几次看见她对着空荡荡的堂屋发呆,或者听到邮递员的车铃声就下意识地往外张望。
这天下午,林晚晴正和赵秀英在屋里糊火柴盒,赚点零花钱。外面忽然传来邮递员嘹亮的喊声:“陆建军家!挂号信!”
婆媳俩几乎是同时扔下了手里的活计,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亮光。
“来了来了!”赵秀英声音都带着颤,快步往外走,林晚晴也赶紧跟上。
邮递员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是陆建军那手刚劲有力的字。
赵秀英接过信,手都有些抖,摸了又摸,才小心翼翼地拆开。
里面是两张信纸,写得密密麻麻。
“快,晚晴,念念!妈这眼睛,看不大清了。”赵秀英把信塞到林晚晴手里,催促道,自己则紧张地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
林晚晴的心也跳得有些快,她展开信纸,清了清嗓子,开始念:
“妈,晚晴:见字如面。我已安全抵达部队,一切安好,勿念……”
他的信和他的人一样,简洁,实在。先报了平安,然后简单说了说路上的情况,部队的近况。字里行间透着军人的利落。
赵秀英听着,不住地点头,眼圈微微发红:“好,好,平安就好……”
林晚晴继续往下念,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部队伙食尚可,比家里油水足些。妈蒸的馍馍,战友都说好吃,夸您手艺好……”
赵秀英立刻破涕为笑,带着点小得意:“那是!我揉的面,能不好吃嘛!”
“……晚晴,”念到自己的名字,林晚晴顿了一下,感觉脸颊有点热,声音更轻了些,“在家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妈。天气转凉,记得添衣。家里若有事,按我之前说的处理,或来信告知……”
没有太多缠绵的话语,只是朴素的叮嘱,却让林晚晴心里暖暖的,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
信的末尾,他写道:“……边陲苦寒,但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望家中一切安好,勿以我为念。盼回信。 建军。”
林晚晴念完,把信纸轻轻折好。
赵秀英拿过信,又自己摩挲了半天,才宝贝似的收进屋里放好。
“这孩子,就知道报喜不报忧。”赵秀英叹了口气,但眉宇间的担忧散去了不少,“知道他在那头好好的,妈这心就踏实了。”
她看向林晚晴,脸上带了笑:“晚晴,建军在信里还惦记着你呢,让你添衣服。”
林晚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
“行了,信也收到了,咱这心里就有底了。”赵秀英重新拿起糊火柴盒的糨糊,干劲十足,“咱娘俩把家守好,就是给他最大的支持!”
“对!”林晚晴也拿起工具,心里那份空落被这封家书填满了不少。
晚上,林晚晴坐在桌前,铺开信纸,准备给陆建军回信。
毛笔在她手里有点不听使唤,她写得格外认真。
先问了他在部队的情况,让他注意身体,注意安全。然后说了家里的近况,说妈身体硬朗,说她学会了糊火柴盒,说用他留下的布票给妈和她自己各做了件新棉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笔写道:“……前几日,马表婶和一位表叔公来过,我和妈已将她们劝走,家中一切安好,无需挂心。”
写得含蓄,但她相信他看得懂。
最后,她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悬停片刻,才落下几个稍显笨拙,却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字:
“盼归。 晚晴。”
她把信纸装进信封,仔细封好。看着信封上即将寄往的那个遥远地址,心里充满了某种沉甸甸的,却又带着甜意的期待。
鸿雁传书,一字千金。
这慢悠悠的等待和书信往来,似乎让那份刚刚萌芽的感情,在距离的发酵下,变得更加醇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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