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一来一往,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进了腊月门。
陆建军的信几乎是每月一封,雷打不动。内容依旧简洁,但林晚晴总能从那些看似平淡的字句里,读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他会偶尔提到驻地附近有一种耐寒的小野花,或者描述边境集市上看到的稀奇玩意儿,虽然往往只有一两句。
林晚晴的回信也越来越放得开,会跟他分享家里的琐事,比如母鸡下了双黄蛋,她跟婆婆学做了新花样的馒头,甚至隐晦地提了一句她用扫帚“劝”退了又一个想来占便宜的远亲,引得赵秀英在旁边哈哈大笑,说建军看了准保又得愣一下。
这天,又收到陆建军的信。除了照例的报平安和叮嘱,信末尾多了几句:
“……近来边境还算安稳,家属院条件虽简陋,但也陆续有家属前来探亲。若家中安排得开,妈身体允许,你……亦可考虑。路途遥远,需慎重。”
林晚晴念到这一段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赵秀英正端着簸箕拣豆子,闻言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探亲?建军说可以探亲?”
林晚晴把信递过去,指着那几行字:“嗯,他提了这么一句。”
赵秀英放下簸箕,也顾不上拣豆子了,凑过来把那几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去!必须得去!晚晴,你去!”
林晚晴有些犹豫:“妈,这……路途太远了,而且您一个人在家……”
“我咋是一个人了?左邻右舍不都是人?再说,我身体硬朗着呢!用不着你操心!”赵秀英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你跟建军这书信来往的,妈看着都着急!这夫妻啊,就得在一块儿处着,感情才热乎!光靠写信哪成?”
她拉着林晚晴的手,压低声音,推心置腹地说:“晚晴,听妈的,你去!去看看他那边啥样,也让他看看你!你们这结婚仓促,处了没几天他就走了,这哪像过日子?趁现在有机会,去待上一段日子!妈在家给你们守着!”
林晚晴被婆婆这番话说得心里热烘烘的,又有些意动。探亲……意味着能见到他。那个只在信里和记忆里出现的男人,那个会给她塞糖的硬汉。
想到能亲眼见到他,她的脸颊就有些发烫。
“可是……这路上……”她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年代的交通和安全。
“路上怕啥?咱打听清楚路线,坐火车,睡卧铺!妈给你准备足盘缠!”赵秀英显然已经进入了规划模式,开始盘算起来,“现在天冷,得多带点厚衣服……吃的也得准备些……对了,还得给建军和他战友带点咱家里的特产!”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明天就要把林晚晴打包送走似的。
“妈,您先别急。”林晚晴哭笑不得,“这事儿……还得仔细商量商量。而且,也得看部队那边方不方便,不是咱们说去就能去的。”
“那倒是!”赵秀英冷静了点,但眼里的光没灭,“这样,晚晴,你这回写信就问清楚!问问建军,到底方不方便,需要啥手续,路上咋走稳妥!咱先准备着!”
看着婆婆那比自己还积极的样子,林晚晴心里那点犹豫也散了大半。
是啊,为什么不去呢?
她想见他。
这个念头一旦清晰起来,就像野草般疯长。
她想去看看他生活的地方,想亲眼确认他是否安好,想……和他有更多真实的相处,而不是只靠着书信往来想象。
“好。”林晚晴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坚定和一丝羞涩,“我写信问问他。”
赵秀英一拍大腿,乐得见牙不见眼:“这就对了!妈这就去给你找厚棉花,给你做件新棉袄!路上穿!”
看着婆婆风风火火去翻箱倒柜的背影,林晚晴忍不住笑了。
她拿起笔,铺开信纸。
这一次,信的开头不再是平铺直叙的“见字如面”。
她写道:“建军哥:来信收到。提及探亲之事,我与妈商议,意欲前往。不知你处是否便宜?需办理何种手续?路途如何安排最为稳妥?盼详告。”
写完这些,她笔尖顿了顿,在后面又添上了一句,字迹比前面稍显凌乱,透露着书写者的一点小心思:
“甚是想念。 晚晴。”
将信封好,林晚晴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偶尔飘落的雪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
那个地方,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和陌生了。
因为那里,有她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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