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地“看见”。
那枚深藏于尾椎的血玉灵根,竟有一小段自行探出,如同在千钧一发之际,毅然递出的援手!
它悬于胸口,主动探向濒临破碎的铜镜,竟开始疯狂汲取镜内狂暴的阴煞之气!
然而,这股积蓄已久的煞气太过猛烈,刚被吸入灵根,便蛮横地冲向他的丹田!
瞬间,方才稍缓的胀痛再次袭来,且更为凶悍,他的小腹肉眼可见地鼓胀起来,仿佛揣了一团即将爆炸的滚烫火球!
煞气顺着经脉向四肢百骸疯狂流窜。
“噗——”
苏阳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
血珠落入血池,竟被无形的煞气裹挟着,再次倒涌回灵根!
血池之内。
阴煞之气正疯狂侵蚀着摇摇欲坠的镜光,苏阳的丹田如被烈油煎炸,每一寸经脉都在哀嚎,诱惑着他放弃抵抗,沉入永恒的安宁。
“撑不住了……真的……”他喃喃道。
生死一线间——
他透过那层薄薄的、即将破碎的镜光,模糊地“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后背正汩汩渗出黑血,身躯微微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但他没有!
那个背影,正颤巍巍地,一寸,一寸,顽强地……重新挺直!如同永不弯曲的脊梁!
“你……没倒……”
苏阳眼角不知觉渗出一粒泪花:
“我……怎能先放弃……”
——
“嗬……嗬……”
赵二虎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竟硬生生拧转身体,面对方君言,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方君言也已飘落地面,他强压下阵法被破的怒火,盯着赵二虎后背不断渗出黑气的钉孔,阴柔笑道:
“就算破了我的魂链又如何?追魂钉入体,蚀魂销骨,你命不过五息!”
他又指向正被铜镜柔光包裹、缓缓坠向血池的苏阳:
“再看你的苏大人,马上便要成为我血池的肥料了!啊哈哈哈——”
赵二虎对他的狂笑充耳不闻。
他后背的黑气仍在蔓延,身躯微微晃动,却站得笔直。
他死死盯着方君言,那双眼睛猩红得如同燃起血焰。
舌尖缓缓抵入齿间,没有半分犹豫,猛然咬下!
“嗤!”
一股滚烫的、带着奇异腥甜的血珠立刻顺着嘴角淌下。
他喉间滚过一声压抑的闷哼,竟故意将染血的舌尖往外一吐,眼神里尽是狠厉与决绝:
“玄察司搏命的手段……你这杂碎……懂个屁!”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他猛地攥紧双拳,胸膛风箱般剧烈起伏!
周身气血瞬间狂涌暴走!
脖子、手臂上的青筋根根鼓胀凸起,如同扭曲的蚯蚓爬满全身!
皮下经脉突突狂跳,竟透出气血逆行时那危险的淡红邪光!
“咔嚓!咔嚓!”
他体内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密集脆响!
肩宽肉眼可见地向外扩张,本就破损的衣衫瞬间被撑裂、崩碎!
肌肉沿着手臂、腰腹、双腿疯狂贲张隆起,连指节都变得粗大骇人!
原本显得威风凛凛的裂邪刀,此刻握在他这双巨掌之中,竟像是缩小了一号!
不过两息之间,他的身躯已硬生生膨胀了近一倍,宛如一尊浴血的金刚!
衣袍尽碎,露出布满新旧伤痕的恐怖躯干!
那追魂钉带来的蚀骨剧痛与阴寒,竟被他体内这股不惜代价、疯狂燃烧沸腾的气血,暂时强行压了下去!
赵二虎心里清楚,这不过是饮鸩止渴,是玄察司秘传的搏命禁术,换来的只是昙花一现的力量。
但他要的,就是这昙花一现间——
斩妖除魔!
黑血混着鲜红的血水不断从他嘴角、后背滴落。
他抬手,那巨大的手掌重新,死死握住了裂邪刀。
刀身轻颤,发出与他同频的、渴望饮血的嗡鸣。
下一刻,便是石破天惊!
刀身被暴涨的气血激得金芒怒涨,瞬间延伸出三尺煌煌光焰!
映的赵二虎金黄灿烂,宛若神只。
“玄察司的血祭秘术!你疯了不成?!”
方君言脸色骤变,惊怒交加:“燃尽精血强提境界,就算杀了我也活不过半个时辰!”
赵二虎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在金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
“你是新晋四境,老子是三境巅峰。”
他沙哑的声音如砂石摩擦:“现在血祭秘术助我直抵五境,用这条命和你打——”
他狞笑着逼问:“畜生,够不够杀你?”
话音未落,他虬结的肌肉猛然绷紧,细密的血珠从毛孔中迸射而出。
“轰!”
——
苏阳浸泡在血池,无尽的怨念与冰冷如同万千冰针,刺向他的神魂。
他意识被拖进黑暗的深渊,一直往下坠。
“玄察司搏命的手段……你这杂碎……懂个屁!”
赵二虎那沙哑、染血、却蕴含着滔天战意与决死信念的怒吼,不再是声音,而是一道纯粹的灵魂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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